碧落应声,立刻就要出门去办。柳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惴惴然的不安,忙开口唤道:“站住,等、等等。”
穆凌落状似不解地抬起漂亮的眸子望来,“祖母怎么了,可是嫌抄一遍太少,那阿落多抄几遍。都是阿落不好,让祖母心里不痛快了,阿落甘愿受罚的。碧落,还不快去办?”
碧落颔首,只是她还不曾来得及离开,坐在上首的柳老夫人,甚至是下方的夏莲和罗氏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道:“等等,阿落,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她们见穆凌落竟是作真,这还真有些怕了。这不是明摆着说国公府怠慢穆凌落,要给她立规矩吗?
皇后娘娘最是疼爱柳绫罗,现在爱屋及乌,想来对穆凌落只有更疼。若是得知这事儿,指不定就得迁怒国公府了,她们哪里敢冒险去试!
柳老夫人一边暗自恼怒柳绫月挑拨离间,一边忙去拉住穆凌落,脸上勉强挤出和蔼的笑,“阿落啊,祖母不是这个意思。刚才呢,祖母只是跟你说笑,你可别当真。这皇后娘娘要见你,难怪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得体,咱们阿落长得漂亮乖巧,想来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柳老夫人这好话就跟不要钱一样,倒豆子一样统统地倒了出来。仿佛刚才刻薄尖酸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另有他人。
柳老夫人抓着她的手,急切道:“这皇后娘娘尊贵非凡,可万万不能叫她等你,咱们都是懂规矩的人家,是不能失礼的。你且去宫中,那抄佛经根本不是你这样娇贵的女孩儿做的事儿。”
柳老夫人这是格外的殷勤谄媚,倒是让旁边的夏莲等人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
她们本是要给穆凌落一个下马威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指不定柳老夫人都给记恨上她们几个了,想到此,夏莲就恨恨地咬了咬唇。
穆凌落闻言,也不如方才跟夏莲那般穷追猛打,而是见好就收,微微勾唇笑道:“祖母怜惜!既是如此,那阿落就先行告退了,免得让外祖母和皇后娘娘等了。”
柳老夫人忙颔首如捣蒜,“你快去,快去吧!你可别忘了,你可还是柳家的女孩儿,咱们柳家以后就盼着你了。”
穆凌落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只掠了掠唇角,福了福身,这才带着碧落退出了安寿堂。
柳老夫人见送走了这要命的一尊神,这一个清晨她都被吓得浑身冒了冷汗,疲惫也都蜂拥而至了。
她到底上了年纪,也没了看儿媳妇在跟前立规矩,儿孙给自己请安的闲心了,只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先休息会儿。”顿了顿,她扫了眼一侧的夏莲,“好好管教你的女孩儿们,若是忙不过来,二房三房也都是能给你帮上一帮的。都是自家的妯娌,没有隔夜的仇,明白吗?”
夏莲知道,柳老夫人是方才在穆凌落面前失了面子,现在是记恨上自己,来她跟前来找痛快了。
她咬了咬牙,只垂头应道:“是,媳妇儿省得。”
二房的罗氏闻言,眼眸一亮,暗自搓了搓手,“那大嫂有事尽管吩咐就是,我什么都能做的。”
夏莲见她那副贪婪的模样,心里就膈应得慌,再看了眼方才站在穆凌落那边,面色冷淡的林氏,心中越发的不痛快,只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携着满怀的愤慨,就带着女孩儿们都离开了。
罗氏则是神清气爽,昂头挺胸地出了门。
穆凌落一出门,果然就见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已然停在了国公府门口,赶车的马夫一见到她,立马给她搬了杌子,殷勤地让她上车。
马车一路疾驰去了宫门口,等到了巍峨的宫门口,就见那处另有一辆敏王府标志,比这辆马车更加精美几分,赫然是敏王妃的车辕。
侍女一见接穆凌落的马车回来了,马上就掀了车帘,扶着敏王妃下了马车来。
穆凌落下车后,连忙上前来要请安,就被敏王妃扶住,“你这孩子,跟外祖母还客气这些。这两天在府里待得可快活,可有人欺负了你?今早上来的有些迟,可是她们阻拦你了?这柳国公府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你都敢怠慢……”
穆凌落见她叠声的关切问候,心口温暖,忙道:“外祖母,阿落谨记着您和外祖父,还有舅母等人的教诲。他们也是不敢随意欺负我的,我自是不会让他们随意占了便宜,丢了我娘的脸的。”
她又不是个受气包,既是有了这等资源能用,为何还要让她们任意侮辱欺负,哀哀戚戚地过日子。她们那样欺凌的不只是她一人,更是践踏了敏王府和荣华郡主脸面。
她们不喜欢她没关系,左右她们的欢喜认可也不能升华她,何必要在意这些莫须有的?只要自己过得高兴欢乐就可。
敏王妃见她乐观向上,一点也不自怨自艾,心里这才稍安。她和敏王等人就唯恐她在国公府受委屈,毕竟柳敬存虽然表现得积极,可真正疼爱穆凌落的心恐怕是没有的,其他人指不定就视她为仇敌。
只是,穆凌落要入族谱,就少不得要住回柳家。而且,穆凌落又是自小没有亲生爹娘在身边的,如今看来,她心思玲珑,那宋烟虽是个丫鬟,却把她教养得很好,以后少不得要多多奖励她。
听说宋烟有个儿子读书还不错,以后还能帮一帮的。
敏王妃心中想了遍,拉起穆凌落就朝宫门口的轿子走去,“走,我们去给皇后请安。皇后早已谴了轿子在宫门口等着了,也等了些时辰了。她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