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见他应了自己的贿赂,这本来没有底的心也就有了着落,“那什么,下官听说大人喜好古玩字画,刚巧下官也收藏了些徽之先生的字画,改日也送来给大人赏玩一番,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徽之先生是前两朝有名的画家,擅长山水墨画,意境深远,很得人追捧。很多人都以收藏其的画作为荣,只是真迹现在罕见,更是千金难买。
章成泽是爱画之人,闻言,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妥。”
郭文本是试探,见章成泽容色亲和,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行为,顿时越发胆大了,更是许诺送了不少东西。至于拿了东西,该做何事,想必彼此间都是心知肚明的。
章成泽笑眯眯地一一应下,良久,他才慢慢道:“怎么半天不见衙门里的捕快呢?”
“哦,他们都外出巡街了。大人若是寻他们,我这就去让人把他们的顶头上司捕头给寻来。”郭文忙答道。
“嗯,可以啊。”章成泽点了点头。
郭文立刻就让人去把于早等些捕头寻来,只是宿梓墨他特地让人通知得慢了些,直到所有人都来了,都不曾见宿梓墨前来。
章成泽望着眼前站立的两个捕头,挑眉,“衙门的标配捕头不是三位吗,怎么还有一位不曾到?”
郭文忙回道:“那一位是有些跋扈,只是本事高了些,下官一直都有些舍不得……怠慢了大人,真是下官教导无方。”
“人才,那也得用得值当,那才叫人才。若是他不听使唤……想必大人是听过卸磨杀驴。”章成泽淡淡道。
郭文眼眸一亮,“大人教训得是。”
他一直等的可不就是章成泽这句话,他本担心自己动手,会被章成泽查出来。现在在章成泽面前挂了个号,他再下手就没了这层顾忌了。
章成泽微微抬眼,望着郭文眼角眉梢的喜色,嘴唇微微一抿,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来,只是被茶盏遮住,不曾让人看出。
宿梓墨姗姗来迟,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一人前来,身后还跟着傅子成。两人大步跨地入了府衙门,郭文见得真容示人的宿梓墨,被他那妍丽的容颜震撼了下。
“你……你是何人,为何擅闯衙门?”郭文回神,怒喝道。
宿梓墨微微地撇头,觑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你已然识不得我了么?”
郭文听得熟悉的声音,怔愣下,“你是……穆墨?你怎生长这般模样?”
不过,他脑海里掠过一道暗光,立刻道:“之前都是你乔装打扮的,你为何要潜入我衙门,是何居心?莫非是想盗我县衙里的机密文件?”
想着往日里他还欲要聘他为东床快婿,结果对方居然一直遮掩真容,也不知是何人派来的。
他还给他知晓了他那般多的秘密,好在重要的他并不知,但饶是如此,他也不能留他了。
他眼底掠过阴狠,厉声喝道:“于捕头,立刻把他给本官拿下。穆墨居心叵测,潜伏衙门,窥视朝廷机密,立即打入大牢。”
于早早就看宿梓墨不顺眼了,此时闻言,欢喜地应了声,只要宿梓墨倒了,他才能继续成为衙门里的一把手。想着,他就招呼着另外一位捕头朝着宿梓墨扑了过去,想出其不意地把他按倒在地。
宿梓墨身子不动如山,俊美的脸上冷肃而寒冽,倒是他身后的傅子成冷着脸冲上前去,把这两人轻而易举地撂倒了。
他是军队将士,经历过的是铁血训练和生死厮杀,根本不是软脚虾的于早等人能抵挡得住的。
不过两下就跌倒在地,哀哀叫唤。
郭文没想到宿梓墨居然敢动手,望着倒地哀嚎的两位捕快,心里暗暗地骂了两句饭桶,退后两步,瞪向面无表情的宿梓墨,想着自己倒是小瞧了他。
他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道:“穆墨,你难道想造反不成?这一位可是京中来的巡抚钦差大臣,你可得掂量下,不然到时就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了!”
“杀头诛九族?”傅子成闻言,冷冷地哼了声。“谁敢!!”
章成泽没想到郭文竟然如此窝囊,他暗自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宿梓墨,搁下手中的茶盏,拂过衣袖上的尘埃,恭恭敬敬地跪地磕头行礼:“微臣章成泽,叩见宸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没想到京中遍寻不到的宸王殿下居然会出现在这偏僻县城,而且还入了县衙里当捕头,在这愚蠢的郭文手下做事。
想着郭文居然坑他,章成泽不禁略略抿紧了薄唇。
宿梓墨弧形优美狭长的眼眸抬起,黑亮的眼眸仿似深渊,连光芒都透不进的悲凉,俊美胜似神祗的脸上一片寂静,他望着垂头行礼的章成泽,淡淡道:“平身吧!”
章成泽这才起身,微微躬身,“王爷请坐。”
宿梓墨也不在意这已然震惊得石化的地上二人组和骇得面色惨白的郭文,越过众人在上首坐下,食指微微地扣了扣桌面:“你来得有些晚,本以为你十日前就该到了。”
“说来惭愧,路上微臣偶感风寒,在路上多耽搁了些日子。”章成泽解释道。“只是,不知王爷为何也在此处?圣上和太子殿下很是担心你呢!”
关于宿梓墨的传闻在京中那可是沸沸扬扬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安然在此。
宿梓墨扫了眼吓得瑟瑟发抖的三人,语气清寒仿佛春日的寒露晓风,“偶然罢了。”
郭文听得两人一来一回的问答,腿抖得厉害。显然这穆墨的身份真的是闻名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