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还知道是你坑了阿落家,现在你还好意思回来,我可真没想到咱们乐平村居然有你们这样的人家,简直是天理不容!”林树怒道,“当初你们说好了卖,现在地契都是别人家的了,我们都是能作证的。阿落既是不肯卖,你们一家就赶紧的走!不然,我身为村长,是有权力处置你们一家这闯民宅的行为的。”
张奶奶愣住,实在没想到村长居然如此强势地不顾多年情面,如此下她的面子。
张家儿媳却蓦地站了出来,诉苦道:“村长,我们一家大人皮厚肉粗在外头凑合着过日子就好。但我家孩子还那么小,若是在外头挨冻受饿的……这可还怎么活啊?”说着,就捂着脸低低哭了起来。
林树也有个孙子,见得这般小小的孩子,他心里也有疼惜,他蹙眉:“那你送去你娘家呆两天吧!这到底是亲外孙,难道还能不疼你孩子吗?”
张家儿媳忙道:“我娘家家境也困难着,我哪里好送回家去,到时我嫂子不吃了我才怪!”顿了顿,她转而看向穆凌落,低声道,“我听说阿落还有个小兄弟才八岁,刚巧能跟我家儿子一起玩,我能不能把我孩子放在你家养两天?等我找到了房子,我就把他接走。”
她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盘,到时她就怂恿儿子装病,说穆凌落虐待了她儿子,再借助舆论,一步步地把穆凌落一家逼走。到时,这房子还不是她家的了?
“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啊!”林罗氏也同情道。
穆凌落没有错过张家儿媳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她见村长蹙眉望来,她拨了拨手指,微微笑道:“你看我像是以德报怨的人吗?”
“诶?”张家儿媳一愣,但转而她忙道:“就算咱们有再大的仇怨,到底是一个村子里的,再如何,也罪不及孩子啊。你不能如此恶毒啊……”
穆凌落望了眼她怀里的孩子,淡淡笑道:“我自然知道孩子是无辜的,我也没想过迁怒他。你难道不知道我家弟弟已然去学堂了吗,我家里现在事情很多,我这个恶毒的女人还真没办法给你带孩子。不过,我倒是能给你们指条明路。”
穆凌落可不想成为那被蛇咬了口的农夫,她微微笑道:“我听说张爷爷有个亲兄弟,家境在村里还算殷实。毕竟是沾亲带故的,把孩子给我这个外人照顾,回头磕着碰着了,你们心里心疼,倒不如给亲戚看着,顾着那层血缘关系,他们也会尽心的吧!”
张家儿媳一愣,但林罗氏却蓦地明白了过来,特别是见了张家儿媳眼底的恶毒,这才了解了她的盘算。
可不是嘛,这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到时帮着看了,回头孩子出了个小差错,那是怎么也推辞不了的。
再来,阿落这话也对,口口声声说着什么无家可归,她们家里也有不少亲戚,难道还真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饿死不成?现在她们来此卖弄可怜,换取同情,不过也是为了阿落家的房子。
想到此,林罗氏面色微微一变,“对啊,张家那位的儿媳妇不是还不曾生男孩子嘛,见到这种可爱乖巧的孩子,肯定是爱得很的。”
张二爷家的儿媳妇生了两个女孩,现在可想要个儿子,当年他们还建议把张奶奶的孙子抱过去两天,看能不能让他儿媳妇沾点福气,送个儿子过来,偏生张儿媳怕人家抢了她儿子,就是不肯,愣是把人给得罪了。现在再过去求人,难免就得看人眼色说过日子了。
张家儿媳闻言,尖声道:“不行……”
“为什么?”林罗氏挑眉。
“因为……”张家儿媳一时半会真没想出借口来。
穆凌落却有些不耐烦了,她挥了挥手,朝林树道:“村长,这都是她家的家务事了,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关心别人的家事,我还有其他事要忙,烦请您把他们一家带走吧!这房子,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卖的,您应该知晓我为了这房子花了多少心思的吧?”
林树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听这些个妇道人家间的鸡皮蒜毛的事,“好了,我不管你们亲戚间有什么龌龊,但阿落与你们无亲无故,没必要管你们间这糟心事。我林树当村长多年,也算得上很是公正的,你们若是还缠闹不休,我就做主,把你们一家都给赶出乐平村。”
张家众人闻言,不禁怔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对于他们来说,这乐平村就是他们的根,若是被赶出去了,以后哪家村子愿意接纳外村人的他们,他们一家还不是要被蹉跎死了。
张家爷爷浑身一个激灵,终于开口说话了,“村长,别,别,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你别这样。我们,我们一家走就是了。”
“嗯,如此最好了。咱们村子最下游有些之前搬迁了落下的旧房屋,你们若是没地方住,还能先在那里凑合着。”林树到底念着同村旧情,提点了一句。
张家奶奶尖声道:“那都是些破茅草屋,我们怎么能住那里……”
穆凌落见她居然还自持身份,不禁略略冷笑了一声。
真是不作死不会死!
村长见好心被当了驴肝肺,当下面色也难看了起来,“那我也管不着,你们爱这哪里就住哪里,反正现在立刻从阿落家出去。”
张家奶奶还待再说,却被难得硬气的张家爷爷喝住,“够了,闹得还不够吗?我们走。”
张家奶奶见站不得上风了,只能垂着头,带着儿媳妇与孙子,随着张爷爷走了。
她们本就是只留下了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