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宿梓墨甚至能够猜晓穆凌落此时双眼放光的模样,他微微勾了勾唇,但随之眸光又寸寸黯淡了。
果然,在她心目中,她的亲人才是摆在首位的。
“是今日过来的小贵,他是个上进的,家里人口也简单,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下有一个妹妹,上有父母祖父。为人纯孝,勇猛能干,只是到底年纪有些轻,历练一番,以后也能大有用处的。”宿梓墨淡淡说道。
此时,穆凌落却不知能得宿梓墨一句勇猛能干的称赞,是多么的难得。
穆凌落闻言,想起白日那个处处相帮她们的小贵,那是个很精神的小伙子,虽然算不得英俊不凡,但面容方正端庄,眸光清正,倒不是为一个良配。
她当时还以为他是因为跟宿梓墨的情谊才相帮的,没想到对方居然是看上了她姐姐,这才出手相助的。
她微微笑道:“他,我的印象挺深刻的。看着倒是个不错的,既然你也觉得好,改日我与姐姐和娘提一提,听听她们的意思如何。”
宿梓墨本就只是转告一句,小贵离开前,可不就千求万求的,他对小贵倒是印象还算是不错,打算好生观察他一阵子,留待日后再用。
只是这些,他并不打算跟穆凌落现在说。
两人又聊了两句,又加之白日太累,便都沉沉睡去。
第二日,宿梓墨和穆良起了个大早,他们只告了一天假,现在可都得回城里了。
穆凌落一家也早起给两人烙了饼子,少不得跟他们嘱咐了照顾自己身体的话,这才依依不舍地送了两人走。
宿梓墨望了穆凌落片刻,点了点头,这便带着穆良快步离开。
穆婵娟感伤地看着离去的穆良,“看着良儿有出息我自是高兴,可是他年纪还如此小,就要离开我们独自学习,我看着心里就难受,也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宋烟也点头赞同,“是啊,我早就说过,让良儿不要去……”
穆凌落安慰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对于宋烟那不中听的话自然是避而不听的,“别担心了,娘,姐姐,等以后咱们有钱了,咱们也搬去城里住,到时就不用分离了。”
“唉,可是家里不是还欠了不少钱吗?”宋烟忙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又是个身体不好,没本事的,都怪我不好,连累了你们。你们还不让我做事,真是苦了你们两个……”
她经过昨晚上穆婵娟的劝说,也已是想通了不少。又见穆凌落主动给了她台阶下,便也开始忧心起家里的钱财问题了。
穆凌落也从穆婵娟处知道宋烟想通了,心里也有些心疼她,此时,她突然有了个主意,她笑道:“娘,您说哪里话,您这是积劳成疾的,可不得好好休息。对了,娘,我记得,您的女红很是好,是也不是?”
宋烟擦了擦眼泪,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事,点了点头,语气骄傲道:“以前,我是我们……主子手底下绣工最好的,我们主子的衣服都是一应经我手,她才肯穿的。”
穆凌落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笑道:“要不这样,娘,我有个主意,您看能不能绣些别致的荷包或者手绢拿去卖,这样家里也能减轻些负担。娘不用担心,我这里有相熟的买家的。”
她其实并不缺宋烟给的那些钱,只是宋烟是个安逸就开始想东想西的,倒不如让她有点事做,也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她思虑过甚。
而且,她上次的确看花记布庄有卖荷包和绣帕,她稍稍一想便知是花掌柜自己收购来的。宋烟也不愿意收她们挣的钱,若是她卖绣品,以后挣的钱,穆凌落让她攒着,她手里头也宽裕些。
宋烟自是点头称好,上次穆凌落可扯了不少布回来,做了衣衫都有不少边角多,现在可有了用武之地了。
“对了,你也跟娘学学针线,以往你的针线活也是不错的,多给你相公缝两件衣服,这外头的衣服能买,但里头的贴身衣服那可得你缝,知道吗?”宋烟忙说教了两句。
穆凌落也知晓她说得有理,但是她现在哪里有时间。不过她做个小东西还行,缝补衣服她也能做得好,但让她做件衣服,那可真是为难她了。
她忙拉着穆婵娟就跑,“娘,我和姐姐还有事,您先忙,别累着自己了啊。”
宋烟也不追着说,只摇了摇头往屋子里走,嘴里念叨着:“主子,都是暮烟不好,阿落被奴婢教导得琴棋书画甚至女红样样不好,唯独略通厨艺和医术,唉……”
穆凌落跟穆婵娟又做了二十斤的肉干晾晒好,而之前她们做的地瓜粉条也早早好了,只是之前忙着乔迁喜宴,倒是没时间处理。
穆婵娟和雷大婶见得程家没有再来寻麻烦了,她们也是心中大定,又想重操旧业。再加上为了办喜宴费了不少银钱,现在可不就是努力挣钱的时候了。
晾好后的地瓜粉条是晶莹剔透的,间或透着番薯的褐黄,看起来极为的漂亮。
“阿落,这个怎么吃啊,看着颜色怪好看的。”雷大婶抓了抓已经晒干的粉条,好奇地问道。
穆凌落抿唇笑了笑,“这是晒好的,等会放水里焯一焯,下点佐料就能吃,方便得很。对了,姐,你去把之前婶子送的腌菜拿一点来,我给你们做了尝尝。”
穆婵娟乐颠颠地端着碗去了,穆凌落则是挽起袖子,往灶里添了柴火,待得水热了,就把粉条放在小簸箕里,下水里滚了滚,就往两个碗里倒了去。再放肉汤,把腌菜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