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丽生子比较晚,并非是身体不好,而是服用了长青蛊的人都不易受孕,特别是刚服用的初期。身体都还处于调试阶段,便是这个阶段能怀上孩子的,生下来的也基本是个死胎和残缺的为多,难得能有健康的。
基本都要等身体完全适应后才可,而这个阶段基本少则一二十年,长则五六十年不等。
故而,这诺莎算是希丽的长女,当时初初生下来的时候,也是颇为受宠爱和器重的。甚至,后来其他孩子出生的时候,诺莎的地位也没有被撼动,一直都被委以重任。
诺莎可以说,是被赞誉长大的,生活在掌声里,她也一直都勤勤恳恳的为寨子里付出,甚至寨子里也有不少的声音想要立她为少寨主。只是,希丽正值壮年,加上又有长青蛊加持,所以才没有越演越烈。
但是,这一切却在阿达依出生的时候被打破了。
阿达依出生时,天现异像,晚霞漫天,兼之有白鸟飞过,所以一直都被传为不凡。加上,后来阿达依也的确聪颖过人,在蛊术上也颇有天赋,这些都比诺莎要优秀很多,虽然她因着被娇宠,有些野蛮任性,可这一切,在她的优秀的映衬下,倒是瑜不掩瑕。
阿达依受尽宠爱,初期诺莎也的确是疼这个最小的幺妹的。可那是在她的利益不被牵扯到的前提下的,后来发现希丽尤为看重她,诺莎的心里也是格外的不痛快的。
只是,希丽还没有立少寨主,所以哪怕诺莎有些想法,到底也是没动手的,最多也就是想出些捧杀的小主意,想把妹妹养得更加的让人难以忍受。
可她却没想到,阿达依在闯了那么大的祸事后,希丽竟然还能揭过,竟还要立她为少寨主。
思战告诉她,和阿达依赌气的那种告知是截然不同的意义,那说明,希丽是半过了明路的,只剩下明天通知整个寨子的人。
诺莎一直以为,自己才会是何蝶寨的继承人,她也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在努力,哪怕她一直防着阿达依,但她心里也还有几分自信的。而当初希丽也的的确确是以把她朝着继承人的方向培养的,只是在出现更好的苗子,加上又是心爱的幺女时,才出现了犹豫。
本来,她之前心中的天平还在踟蹰,却在夜里发生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保住自己女儿的性命,下定了决心,重重地做出了这个决定。
饶是诺莎往日里再稳重,再好的修养,现在眼底的眸色也好,面色也罢了,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身侧的手更是紧紧的攥紧,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思战长老身为资历最深的护寨长老,与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这做决定的是我娘,这寨子的主人还是我娘,阿达依既是成了少寨主,今后我们自然也只能敬着。我也只能听从,”顿了顿,她压住了心口的不平之气,“再说了,阿达依比我年轻,又比我有天赋,兼之又聪慧,娘属意她,也无可厚非。”
思战听着她口是心非的话语,不由意味深长地一笑,“难道,诺莎你就这么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结果?要知道,阿达依没出生之前,你就是寨子未来的接班人,我们都是属意你的。虽然你天赋是不如阿达依,可你勤奋努力,勤能补拙。阿达依是年轻,有可塑性,但同样那也是她致命缺点,她太过任性妄为,做事随心,不会顾及形势,更不如你办事圆滑世故。现在寨子里虽没不如前些年的艰难,但却也不太平,周围的寨子虎视眈眈,而现在寨子更是得罪了朝月阁,今后的路更是的谨言慎行,一旦行差踏错,那可能就是灭寨大灾。阿达依这样的性子,能够稳得住吗?”
“我娘还年轻,总是还能教一教她的。”诺莎缓缓地道,并不接思战模棱两可的话。
思战见她这般沉得住气,笑容越发的深了几分,她抬手摁住了诺莎的肩膀,凑近了些,在她耳侧轻轻道:“我惯来明人不说暗话,说了那么多,我也就不与你绕弯子了。我看得出来,诺莎大小姐,你也不乐于见到寨主这般的安排,更不想看到你的幺妹踩到你的头顶上去,而我偏巧,与寨主有着灭女大仇。寨主阴奉阳违,背叛了朝月阁,更是招来了虎狼之辈的凌霄宫,我们现在处境危险。而她却偏生还一意孤行,放着大好的继承人不要,竟是还选个黄毛丫头,实是把我们老一辈的心血和面子往地上摔。”
“我不满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议事厅的人虽也有她的死忠,却也不乏不满她越发独裁作风之辈。我欲奉大小姐你为主,让你引领我们何蝶寨走向更辉煌的未来。而不是把祖宗百年基业,断送在个未断奶的小辈手里!”
“长老,您是说笑了,我哪儿有能耐……”诺莎拿捏不准她的心态,却还是惯性地打着官腔,想要试探地推脱一二。
而她肩膀的手却重重地一压,指骨用力,几乎要把她的肩膀都给捏碎了。
“我诚意已经摆到这个地步了,莫非大小姐还要推三阻四?你眼里的野心,别人看不到,你以为我也看不懂吗?还有你私下对阿达依那小丫头动的小手脚,你以为能瞒得过几人?你娘后来选择阿达依,虽有爱护小女的拳拳之心,其中何尝不是提防你,一旦得了势,会对她的宝贝小女儿动手。而阿达依也不是傻子,今日里,她才得势就能到你更前来得意,今后她真的全盘接收了,你在这何蝶寨可还能有几分活路?君不见,当年西凉的德襄王除怀仁太子,其何其无辜?不过是当权者心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