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本就是险胜,加上他在朝根基薄弱,而前朝老臣和世家当道,几乎日日里都有御史写奏折请愿,更是有老臣来他跟前死谏。导致,当时大街上都有人写那劳什子的红颜祸水,狐媚国主,惑乱后宫的骈文来咒骂紫妃。

紫妃本就因着当初怀孕而身子重,再加上本就是不愿留在宫里,也是萌生了死志,不过是因着腹中的孩子撑着一口气。

而当时,德文帝还是不肯放弃紫妃,但前朝的压力更是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他不得不采取些别的手段来让他们满意。

那时候便是纳秀女,各家送来的,他能收下的,也都是收下了的。

那这样并没有消停很久,因为前朝那些肱股之臣,更是因着如此,对他颇有怨言,认为他耽于美色,私下里也有不少动作。

但那时候他实在是焦头烂额,不但前线传来战事,各地还出了些天灾,他忙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便是皇后和萧家挺住了他,他才没刚登基就被挤兑下。

可就是那时候,紫妃突然受惊早产了,她早产的时候,德文帝是在现场的,她一直嘟囔着,“他来了,他终于是来了”,当时他却是不明白。

现在,他才恍然猜到了些什么,能让紫妃怕成那样的人,恐怕只会是那个传说中的祭司了吧!

因为,没过多久,紫妃就死在了皇后宫里。

“她为什么会在那里?”德文帝开口问道,他的语气已经平静了很多很多了。

塞米雅觑了眼门外,缓缓道,“您恐怕不是问我吧!?我当初年幼,并不大记得。便是这发簪,还是我娘给到我的。说是当初姨母贴着心口放着的!我娘留下了当个念想了。”

德文帝紧紧地攥着那发簪,尾部的雕花膈得他的掌心生疼生疼的,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说冰冷的厉害,眼角都泛起了红,显得格外的可怖。

恐怕塞米雅是不知道的,这簪子并不是德文帝送给紫妃的,而是当年那人送给紫妃定情的!

而便是最后死的时候,她却还舍不得的揣在了怀里!!

莫不是,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他当年对她这般的好,掏心掏肺地爱着她,她若是皱一下眉头,他就恨不得摘了天上的月亮下来给她,可是她却是这般回应他的爱的吗?

此刻,德文帝的心却仿若搁在了火炉上烤,又仿若掉到了冰窟里,无法言喻的难受。

许久,他咬了咬牙,低声道:“许玉,摆驾梧桐宫。”

这后面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许玉心头一跳,他忙道,“皇上,可是,皇后娘娘还在昏迷中……”

“朕让你摆驾,你聋了吗?”德文帝大声喝道,“到底朕是你的主子,还是皇后!?”

许玉一惊,忙跪了下来,急忙道,“皇上,奴婢不敢!!”

德文帝又觑了眼地上的塞米雅,大跨步就往外走,虎步生威,衣袂带风。

梧桐宫。

穆凌落守在皇后的床前,她已经脱离了方才恍恍惚惚的状态了,此刻,她边给皇后捻了捻被子,边又给她检查了下体温,见得一切正常,她这才松了口气。

她望着皇后陷入昏迷的脸,她的眼角已经染上了风霜,时光对谁都是残酷的,曾经的美人,眼角也留下了深深的刻痕,便是额角都已经开始斑白。

那是曾经没有的,而现在却统统都体现出来了。

穆凌落拾起旁边水盆里的帕子,拧了后,开始给皇后擦了擦脸,她低低道,“母后,请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顿了顿,她慢慢道,“对了,方才彦儿又过来看您了,不过因着您没醒,他也只能失望地叫侍卫带回去了。阿墨也是,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您,心中也很是自责。您也知道,他怕是自小就是个噘嘴葫芦,很难能说出几句心里话来……”

“我啊,有时候其实蛮害怕的……”她抬手摁住了自己的手腕,她也没低头去看,“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我总是不能死的,我得陪着你们的,我还有慕儿的……”

她并不是惧怕死亡,她只是惧怕,若是没有了她,宿梓墨和宿楚慕该怎么办?

“阿墨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了,他这辈子也太苦太累了,我总是想替他分担一二,但我而今才发现,从来都是他在给我分担。”

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夜色很平静,也可能是她突然就想说点什么,也不需要谁的回应。

穆凌落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您以前就和我说过不少阿墨的好话,以前总觉得有些夸张的成分,而今想来,那都是您的肺腑之言,说得也一点都没有错。他啊,其实有时就像是个傻瓜一样。”

她低低地笑了笑,像是想到了很好玩的事情,就是眉眼都是弯弯的。

“其实……”

而正在这时,门口的嘈杂声,却是匆匆忙忙地打断了她。

穆凌落不由有些吃惊,她忙站了起来,就听到门口传来了跪地恭敬的声音,甚至还能听到女官阻拦的声音。

“陛下,皇后娘娘还在静养,恐怕是不能……”

“滚开!”

但是,德文帝的声音里却遍布着暴躁,最后甚至是因着急了,他一脚踢开了挡在跟前的女官。

女官因此撞到了门,跌了进来,更是疼得哎呦喂地爬不起来。

穆凌落忙站了起来,她蹙了蹙好看的柳叶眉,抬眸望来,“参见父皇,您这大晚上的,匆忙地是来做什么?母后现在重伤


状态提示:第1670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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