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宫里,塞米雅垂着手,跟在了许玉的身后,随着他往御书房而去,一路上倒是也遇到了不少宫人。
不过,因着许玉的身份,倒是都不敢乱看,只敢跪在地上行礼。
等到了御书房,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天色也越发暗沉了,便是初始还能看到的些许月光,也早早被乌云给遮住了,愈发显得整个天都黑压压的。
南召使者团都被德文帝这一手弄得一脸懵逼,显然这软禁,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哈森更是吓得两股战战的,他当初本也是不想出使青宋的。但这某种意义上,算是个坏差事,但也同时,算的上是个好差事,若是能来青宋,得了德文帝的青眼,那到时候就跟着沾光了,届时便是问鼎那王座,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而哈森在朝中根本没有资格和他的三弟相提并论,他的三弟不但出身显赫,颇得他父王的疼爱,更是能力出众,手下更是有一批追随他的亲臣。
哈森根本无法跟他比拟,但是那样的位置,又有何人不想去争一争的。
所以,他最后选择听从了塞米雅的建议,特地来青宋搏一搏运气,接了这苦差事后,他父王对他的面色也好了不少。
哈森更是做上了美梦,想着用些手段,把青宋朝廷一网打尽,随后掌握己有,届时,便是他父王都得臣服其下。
这梦是做得很美,可是当真正地面对着青宋的铁骑时,他又是胆怯得紧的。
现在,他就怕得直哆嗦,哪怕这来的只是个德文帝跟前的太监总管,他却也是不敢多说一句反驳的,躲在身后偷偷摸摸的。
许玉根本功夫去关注他,直接了塞米雅,就准备打道回宫了。
而他此举,一是为了让塞米雅投鼠忌器,二则是为了消除日后的流言。
可谓是一举两得的。
甘狄被团团地围在了驿站里,眼见着载着塞米雅的车辆越行越远,他便是担心,想要上前保护一二,都是枉然了。
这次德文帝出了这么一手,他真的很怕他是察觉了什么,或者是塞米雅做了什么,现在他来算总账了。特别是加上方才塞米雅那番言辞,他如何放得下来心?
而今,他真的是着急得很!
偏生,哈森还说着风凉话,“定然是塞米雅那贱人在青宋帝跟前说了我什么,也肯定是她得罪了青宋帝,我早就知道她是个麻烦精,当初找上我,说什么能让我当南召王,现在好了,别说王了,我怕是命都得被这个贱人给玩完了。我就不该信这个贱人的信口雌黄,说得比唱的还好听,现在正是害苦了我!”
闻言,甘狄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也是你先行对她不利的,你若是不在宫宴上揭穿她,就没那么多麻烦事儿了!”
他早就从塞米雅口中得知了之前宫里发生的事儿。
哈森不乐意了,他瞪圆了眼,“你什么意思?你不过是塞米雅的奴才,怎么和我说话的?我可是南召的王子,你仔细你的态度,信不信我叫人拖你下去打板子?再说了,塞米雅当初若不在晚宴上跳什么劳什子要命的魔音幻铃,我至于慌得挑明她身份吗?而且,这后来不是又好好儿地回来了吗?”
“现在她被叫走,还连累了我,肯定是她又做了什么害人的事!哎,我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信了她的鬼话。她答应我的事儿,可一件都没兑现过。妈的,她之前不会是为了诳我,为了报复我吧?”
说着,哈森就胆战心惊了起来。
其实,仔细想想,若是塞米雅真有那通天的本事,她当初怎么就选了他来当南召王,他是知道自己很优秀。但若是想扶持他,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了老三吗?
怎的,还得来这劳什子青宋?现在好了,人来了,什么都没得到,怕是命都得完了!
甘狄听着不满,见得哈森这副怨天尤人的模样,不禁冷笑,“每日里不想着努力,总是想着天上掉金子,出现问题不想着解决,总想着怨人,就你这样,南召王也肯让你当太子,那就是眼瞎了!”
就这副鬼样子,却还肖想着不该有的。便是他能当,恐怕南召不过两代就得亡了。
除非……
他觑了眼哈森,没有再说话,转身进了屋子。
而哈森闻言,顿时就高兴起来了,他追在他身后急声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此时,这前往宫里的马车很平稳,但速度并不慢。
马车很宽敞,许玉坐在靠门的位置,身子略略倾斜,和塞米雅的距离隔得很远很远。
塞米雅坐在中间,身上穿着普通的太监内侍服,头发也全数被输到了帽子里,便是等会盘查,她低下头,马车里的阴影便能遮住她的模样,倒是不会被认出来。
而驿站里如今水泄不通的,也不怕传出了流言来。
许玉淡淡地觑了眼马车里的塞米雅,见她波澜不兴的,不由略略地挑了挑眉,暗道,这人倒是个能藏事儿的!
但此刻,塞米雅的心情却并不平静,她知晓,怕是那件事儿曝光了,但是比起现在着急,她得想想如何去应付德文帝为好。
她垂着眸子,身侧的手轻轻地敲击着车子,眉头微微地蹙着。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口,例行的盘查,见得里面坐着的只是许玉和一个小太监,御林军如何敢仔细盘查,只扫了一眼就放行了。
等到了宫里,塞米雅垂着手,跟在了许玉的身后,随着他往御书房而去,一路上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