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宿梓墨早早地去上了早朝,穆凌落倒是一个人睡到天亮才醒,然后才慢慢吞吞地起床,换上了宫装,去宫里给皇后请安。
她去请安的时候,倒是刚巧也碰上了太子妃。
太子妃见了她要行礼,忙把她给扶了起来,“都是自家人,还这般生疏作甚?我都已经不是太子妃了,下次见了我,不许再这样了。”顿了顿,她转向皇后,笑道,“许久不曾见阿落了,我也是怪想的。”
几人绝口不提伤心事的,也没提穆凌落看着瘦了不少。
只是,太子妃见了,到底是自己心疼的。
“皇嫂怎生一个人过来,两位侄儿呢?”穆凌落笑了笑,也顺着太子妃的力道,在她身侧坐下。
“彦儿去上学堂了,余下两个在偏殿里睡觉呢!这两个是能睡的,若是吵醒了,是得不依不挠的,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想来是像了殿下的!”说起宿玄傲,而今的太子妃也不会如从前一般,一说便是热泪盈眶的,而是能够平静地谈起了。
过去的事情便是过去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她现在没了丈夫,可却还有三个孩子,总是得立起来,护着他们成长的。
而皇后年岁渐长,她总是不能自己总沉浸在痛苦里,让皇后护着她们的!
她总是得替宿玄傲多照看皇后,才是正理的。
皇后颔首,笑道:“是了,以前傲儿的确挺闹腾的,而且颇有些小脾气。每日里,睡不饱得哭,吃不好得哭,比起这个,倒是阿墨那时候更好养一些的。”
这说起养孩子,三个人都是格外有经验的,所以也能多说上两句话的。
只是,太子妃还要看顾孩子,眼见着时候不早了,两个双胞胎得醒了,她总是不能多留的,连忙起身告辞了。
待得太子妃走了,皇后啜了口茶水,看向坐在她下首的穆凌落,低声叹道,“我就知道,昨日里阿墨没问到,你便是要来的。”
“母后料事如神啊!”穆凌落笑道。
“你甭跟我贫嘴,我不说,也是为了你们好的。”皇后摇了摇头,“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有些事,不提最好的,就随着时光风化。”
“我们都知道,母后您是为了我们好。但是,我们总该知晓,曾经在自己的身上发生过什么吧?我们并不想被蒙在鼓里,被掩护在您的羽翼之下,我们也想,成为能够给您遮风挡雨的人。”穆凌落低声道。“阿墨不愿让您为难,可是,我也不愿看到阿墨禹禹独行,摸索前进的。”
皇后闻言,抿了抿唇,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南召,南召……你可知道,阿墨的母妃,紫妃就是南召朝月阁的圣女。”
而此时,前朝之上,德文帝骤然提出,要让宸王宿梓墨掌管兵部的消息。
这很明显,就是要提拔宿梓墨之意了。
而宿梓墨日益壮大,眼见着再这么下去,怕是太子之位,早晚都是他的了。
顿时,立刻就有大臣站出来劝诫了。
而这用的理由,便是宿梓墨的身世。
“……故而,微臣以为,宸王殿下固然才华横溢,但是他的母妃出身南召,而且他对南召了若指掌,恐是长此以往,便对咱们青宋有碍!”
“再来,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不能不立太子。还请皇上三思后行!”
说话的是兵部侍郎,他这话明晃晃的是说宿梓墨恐怕是有通敌叛国之嫌。
与其壮大他的力量,倒不如德文帝早早立下太子,也好安了大臣们的心。
傅丞相闻言,不由蹙了蹙眉头,微微抬眸,果然就见上首的德文帝脸色很是难看。
“张世来,谁告诉你,宸王的血脉来自南召的?”德文帝最是忌讳这句话,何况而今南召使者还在京城,却有人敢质疑宿梓墨的身份了。
张世来一怔,见得德文帝似是恼了,他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微臣不过是,不过是道听途说的。”
“道听途说,哪儿来的道听途说,朕怎么没听说过?你倒是给朕道听途说下!”德文帝心中恼怒,连声音都大了起来。
天子一怒,整个朝堂上下都陷入了一片冷寂之中。
张世来此刻才反应出来,自己似乎是说错了话,他忙跪了下来,拼命磕头道,“陛下,微臣,微臣不过是为了咱们泱泱青宋的江山社稷着想啊!咱们的江山可不能让个外来的血脉给侵占了啊!那可是祖宗们时代打下来的基业啊!”
“微臣也不过是偶尔请了个退休的嬷嬷,听其说起了宸王的过往,微臣真的没有旁的意思的啊!”
“呵呵,这是朕的江山基业。还有,宸王是朕的儿子,他的身上流着的便是朕的血脉!张世来,你这爪子伸得可够长,今后是不是连朕的决策,你也还要插上两脚的啊!”德文帝闻言,越发的恼火了。
“是也不是!?”
傅丞相见此,不由微微的闭了闭眼。
而张世来简直是被吓住了,他忙焦灼道,“不不不,不是的,微臣怎么敢,微臣……”
德文帝懒得理会他,只冷声道,“这是朕的决定,容不得你们来置喙!宸王,还不谢恩!”
宿梓墨皱了皱眉头,微微地倾身,拱手道,“多谢父皇!”
敬王闻言,微微地斜睨了眼地上的张世来,薄唇稍稍抿了抿。
啧,真是没用!
连句话都说不利索,也不知道他如何坐到今天的位置的!
不过,好在目的是达到了。
等到下了朝,宿梓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