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梓墨今天不能来吊唁,那穆凌落就代替他在这守着。
黎叔的名声不显,在京城里也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几乎没人前来吊唁。
便是有宸王府的名头在,可以让很多人来,但是,他们却谁也没有说。
便是亲近点的敏王府,穆凌落要没派人前去说。
用宿梓墨的话来说,便是“黎叔说了,他这辈子都是这般清清静静地来到这世上的,也不用热热闹闹的离去”。
这丧礼也是办的格外的简陋的,便是有人来吊唁,也是熟悉黎叔和宸王府关系的那些御林军的将士,零零星星地来了些。
穆凌落也就在一旁帮着烧烧之前,碧落一直不肯让她做,觉得这是粗活,不该由她来做。
穆凌落闻言,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我本就是乡下长大的丫头,哪儿来的什么粗活细活的说法。再说了,黎叔与阿墨便是亲近之人,有过抚养之恩,黎叔没有儿女送终,阿墨今天不得空来,我身为他的妻子,总是得多分担一二的。”
“黎叔……”穆凌落的目光落在那漆黑的牌位上,低低道,“很好。”
至此,碧落也不多说了,只跟在她后头帮着递一递纸钱。
而可能是宸王妃给黎叔守灵的消息被那些个御林军的将士传出去了,他们多数都是京城世家旁支的人,这一传扬,便陆陆续续地有那世家的夫人前来吊唁了。
敏王府自然也是得了消息的,自然也是派了人来的。
只是这来的人,不是别人,却是钱柔。
钱柔依旧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哪怕是一只眼睛失了明,她却也依旧没有多么的怨天尤人,再加上是萧家对不住她,这样的情况下,倒是很得敏王妃等人的喜爱。
钱柔是代替敏王府来的,见到脸色微白的穆凌落,她边俯身行礼,边道:“王妃娘娘,您身子才好,出来总是该多穿些的,莫要寒了身体才好。”
她也知道,宿楚慕出了事,所以也不敢提。
穆凌落扶起了她,“都是一家人,二表嫂何必这般的多礼。”
钱柔温温和和地一笑,解释道:“祖母年纪大了,不好过来,娘近来得了风寒头疼得紧,大嫂的月份越发大了,不好过来,恐怕冲撞了。恰好我无事,而且府中一直以来,曾多次得了黎叔的帮忙,特地来给黎叔上一炷香,也好表达下府中的谢意。”
穆凌落也晓得,敏王府因着国师当年帮衬过她娘的关系,对黎叔也是很和颜悦色的。
此次,敏王府能派个钱柔来,也是极上脸的了。
她怎么可能会责怪?
她慰问两句府中的情况,以及敏王妃,郑氏等人的身体状况,这才顿了顿,又问了声,“二表哥对表嫂可好?”
当初,撮合的事,她也是出过力的。
所以,此时见到钱柔的脸色也好了些,便忍不住地问了声。
钱柔面上的笑意缓缓地敛了敛,垂下了头,语气淡淡地回道:“嗯,他对我很好的。”
当年,萧文轩认错了人,现在得了心上人,自然是捧在手心里的疼的。
只是,到底他们中间还隔了个钱兰,还有父母的命。
说想要如想像曾经初遇那般的温情脉脉,已经是不可能了。
可这钱家也是罪有应得,钱柔对家里也没什么眷恋了。
但这心里的坎儿也不是就这般能轻易越过去的,便是口中说着毫无芥蒂,但真正做起来,却也很难的。
萧文轩也恐怕是知道的,他也求不来太多,这辈子也只打算守着钱柔的。
穆凌落也说不上来,他们到底是谁对谁错了。
夫妻的事情里,她也不过是个外人。
“如此便好。说起来,大表嫂也快要生了吧?”
“是的。”说起宁德公主,钱柔的脸色很是柔和,“也快足月了,最近府中很是紧张,娘也很早就备好了稳婆,就是祖母近来的身体也渐渐开始好了。”
能够见到曾孙出身,敏王妃本来有些灰败的身体也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了。
穆凌落一听,脸上也多了些笑容,“那想必,母后听了,也该是要高兴的了。”
自从太子去世后,也没见皇后再好生地笑过了。若是得知宁德公主要生孩子了,她也总该是会开怀些了。
也许,能够冲淡些离愁。
“嗯。”顿了顿,钱柔望了望穆凌落的脸色,低声道,“我今天过来,还有些话想与你说一说的。近来,敬王妃有来拜访过家中,说是想把家中的胞妹嫁给三弟。”
“敬王妃?”穆凌落吃惊。
“是的。但是娘给拒了。”钱柔点了点头,“但是,我看那敬王妃实在是有些古怪的。”
“古怪?如何的古怪法?”穆凌落倒是没想到钱柔竟是用上了这个词。
“我送她出去的时候,她曾经拉着我很是亲热地说了几句话。其中有一句,很是意味深长,她说,我没想着你竟这般的福大命大。然后,还提起了我的家人……”钱柔说到这,不由蹙紧了眉头,“她仿似很清楚我的底细,可是我之前从来不曾见过她。便是有些事,也不该传到了外头的。”
钱柔和钱兰是双胞胎姐妹,因着钱兰顶替了她,便没有休妻的说法。只是把一家人送出了城,但这些深入的也不该叫外人窥视了的。
可敬王妃却是一清二楚的,她甚至还挑拨了两句。
若不是钱柔实在对敏王府没存什么恶意,恐怕都得叫她给挑拨得恨上了敏王府。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