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只觉得身体里翻天覆地,仿佛就心肺都要给摔出来了,头昏眼花的紧。
寒冷使得他觉得浑身僵硬,疼痛使他不停颤抖发抖。
黎叔咳了起来,半晌,他才歇了半天口气,“我以前便知道,他是聪明的……聪明得过了头了!我早说过,那是逆天之举,那是会有报应的!我不会让他达成他的目的的,你们不过是助纣为虐,他不过是骗你们……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塞米雅迎面打了一掌。
“住嘴,你这种凡人怎可能体会到主人的强大,主人的愿景。主人惦念着与你的旧日情分,一直以来都让我们对你多加尊敬,却没想到,你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居然还敢诋毁主人。枉顾主人的情分,当真是狼心狗肺!若不是主人护你,你何至于今天能站在此处与我说话,废物!”塞米雅揪住了他的衣领,手指钻入黎叔的伤口,“你说是不说,护心莲在哪里?主人好心待你,你却敢调换护心莲,真的是好大的狗胆!说,在哪里!”
她方才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竟然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那么,现在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叫他给偷偷藏起来了。
是了,他都能做出替换了救命药的举措,怎么还能让他们给找到?
黎叔嘴角沁出的血越发多了,明明疼得全身颤抖,但他却是死死地咬住,不肯松口。
“……别白费力气了,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不能让他一错再错了……若是,若是我的血能叫他清醒过来,也是足矣……”
“谁要你这肮脏的血肉!”塞米雅见死活问不出来,气的俏脸生晕,她扭头朝着甘狄摊手,“你身上带了真言蛊吗?”
真言蛊,蛊如其名,是能叫人神智失常,吐露真言的。
但是,却格外的难养。而且,一个真言蛊,所作用的时间也格外的短。但对身体也颇有坏处,一般是用来审讯的蛊。
在朝月阁,这是一种禁蛊。
甘狄摇了摇头,“我怎会带这个?”
塞米雅啧了声,把人丢在了地上,见黎叔脸色灰败,显然已经是将死之相了。
塞米雅心里其实也有些慌,她刚要给黎叔把脉,却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御林军巡逻的声音,而且方向还是朝着这边的方向来。
因着黎叔身体不大好了,国师倾染也不住在此处了,但黎叔却执意不肯请人照料。所以,宿梓墨让御林军巡逻之时多加照看。
顿时,甘狄一把拉过塞米雅,低声道:“不好,有巡逻的人,而且似乎都是朝着这边来。”
“怕什么,又不会进来!”塞米雅不悦。
“我,我方才是借力翻墙,恐是有痕迹落下。若是心细之人,肯定是会发现的。”甘狄正说着,就听得门口传来了响声,竟是敲门声。
“来不及了,我们从后面翻墙出去!”
说着,甘狄拉着她就往外跑去。
塞米雅不甘心地回头望了眼地上已经声息浅薄的黎叔,实在是咬牙切齿,却只能随着甘狄离去。
而正在他们离去后的片刻,御林军见敲门不开,便干脆大破了门,冲了进来。
几人一阵搜寻,便看到了倒在了书房血泊里的黎叔,已经是属于出气多,进气少的了。
当先那个御林军是萧家远房的亲戚,名唤熊林,他方才特地从多绕了一圈过来,按照往日里的规矩,到黎叔的宅院门口走动下看看,却没想到竟是叫他看出了些痕迹。
那墙上有明显落下的雪迹和泥脚印,那是被人踩踏过的,虽然痕迹不深,但熊林心细眼尖,却是看了个清楚。
当下便猜测出,有人翻墙入了宅院,立刻就来敲门。
却没想到,待得他们冲进来,竟是这样一番情景。
竟还真有害人!
“老先生,老先生,您怎么样了?”熊林见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忙冲着旁边吓傻了的其他人道,“快去请大夫。不,把老先生扶起来,我们去宸王府。”
熊林想起来,这黎叔是宸王特地叫照顾的,宸王妃对其也是关切有加,此时倒不如直接把人带过去。
这脉搏微弱,恐怕是活不成了!
“其他人留下来查看清楚贼人,一定要把那贼人给抓住。”
说着,熊林就与人一起抬起了黎叔,匆匆忙忙往宸王府赶去。
而这边,甘狄刚拉着塞米雅离开宅院,寻了个僻静的巷子停下,没见身后有追兵,这才松了口气。
他转身,还没来得及说话,迎面就是个耳刮子呼啸而来,直扇得他俊脸留痕。
“谁让你动手的!?”
塞米雅尖声呵斥道。
甘狄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他垂下了眼眸,缓缓道:“我是怕他伤了你。”
“我还会被个日暮西山的老人伤了吗?你是有多看不起我?”塞米雅咬牙厉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那六星刺里淬了毒,他中了那一下,便是不死也得惨了。不,他恐怕是挨不住了!”
想到这,塞米雅就觉得心中暴躁得很。
“当初主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伤了他,应该以礼相待。你倒是好,一出手就是致命杀招。你想过怎么和主人交代吗?”
甘狄抿了抿唇,身侧的手微微攥住,“你别担心,我会和主人请罪的,不会连累你的。左右,”他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嗓音,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你没事就好。”
“你——”塞米雅见得他这副模样就来气,反手又给了他一耳刮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