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华不是旁人,他是吃过柳绫罗亏的人。
他好笑地看着柳绫罗,“在我跟前,何必还装出这副模样来?你是什么样人的,我还不了解么?什么一母同胞,对于你来说,血缘算什么?像是月儿当初,为了你自己的目的,你还不是一样能送了她去死的。”
柳绫罗见柳凌华不识相,脸色不由微微沉了下来,就是方才的笑都敛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当初那些事儿,可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怎么,难道你还想赖掉不成?别说得我好像多坏,其实我们两不诓多让的。我早就说过了,当初你若是真的当月儿是你的亲人,你会送了她去死?”她扯了扯唇角,冷冷地抬了抬下巴,“说到底,你跟我的血都是一样的冷。咱两都是半斤八两,你这样儿装给谁看?”
柳凌华脸色微变,他很是不愿提起这些事,如今被柳绫罗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心里也很是不愉快。
“够了,我并不是来听你说这些风凉话的。如果,你只是想跟我叙旧这才让人把我带了来,那么我可以很明确地说,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叙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柳凌华就起身离开。
柳绫罗见此,眸子大睁,她咬了咬牙,“柳凌华!”她拍案而起、
柳凌华动作一滞,却又立刻继续往外走。
柳绫罗看他根本连停留的意思都没,不由咬紧了牙关,“柳凌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说着,她突然把桌上的东西扫落,整个人都就往桌子上靠,呜哇哇地喊了起来。
柳凌华额角的青筋都跳动了起来,他咬了咬牙,转身望来,“够了,柳绫罗,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现在是外面,你都不嫌弃丢人么?”
柳绫罗抹了把脸,“我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左右已经在京城把脸都给丢尽了。”
“你也知道?”柳凌华扯了扯唇角,冷笑道,“既然有这个自知之明,那就乖乖地回你的的宅邸,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了。免得,让更多的人看了你的笑话。而且,现在也没人能给你收拾烂摊子了。麻烦你,安安分分的,可好?”
柳绫罗蓦地坐了下来,“你以为我想么?可是,你也不看看,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你以为,我安安分分的,就能好好儿地过了??咱们不出门,别人就能放过咱们了?我说,凌华,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呢?”
“天真?呵呵。”柳凌华忍不住地按了按额角,冷然道:“这一切,到底是谁天真了?你不是找了誉王给你当靠山了么?这个时候,你寻我作甚?你当年可是能为了他,连自己爹娘全家都能下得去手的人。现在,你再来跟我谈这些,你不觉得可笑么?我们现在都是什么章程,你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的吧!我尚且还是借宿他人府中,你难道还想我能帮你不成?”
“那你难道就打算,这辈子都借宿在三叔府邸里?你难道就不想做点别的么?你以为,你能靠他一辈子么?”柳绫罗问道。
柳凌华闻言,回身望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他其实很明白,柳敬祖对他们一家都很是厌恶。他以前可能还觉得是他们三房占了柳国公府的便宜,所以当初三房不肯收留他娘的时候,他原本是无法理解的。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他娘曾经害得林氏没了孩子,还坏了身子,他才渐渐地明白。
这些日子里,没有人在他跟前耳根命提,有些到底他也慢慢地了解了起来。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
如今,面对着柳绫罗的这些挑拨离间,柳凌华并不想多说,也不想答话。
柳绫罗见他不答话,忍不住地跳了起来,“柳凌华,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柳凌华淡淡地应了声:“嗯。所以呢?”
柳绫罗心中有气,但是却还是按捺住了。“什么所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么?”
“我的想法,并不需要给你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还是赶紧儿说。”柳凌华自然知道,柳绫罗把他喊过来,可不是简简单单地问他的想法的。
他虽然跟柳绫罗处的时间不长,但可比其他那些人更了解她。
应该说,某种程度上,他跟柳绫罗很是相像。所以,自然而然,他比旁人更了解柳绫罗。
柳绫罗见他油盐不进,不由撇了撇嘴,有些无趣地道:“好吧,我跟你直说了。如今,我们在京城里过得也并不自在,你也不必提誉王的事情。我想,你应该也知晓一二吧,也不必拿这话来堵我了。娘之前得罪了理国公府,而今舅舅一家为了逃避,已经在你离开京城的时候,举家搬迁走了。”
“理国公夫人在京城里是放下狠话的,再加上柳凌落那个贱人是根本不管我们死活的。我们总归要为自己争一争的,不是吗?”柳绫罗低声道,“难道,你就这样甘愿落人之后,被人践踏么?”
柳凌华斜睨了她一眼,“我们如今还有什么选择吗?不,这句话,其实谁都有资格说,唯独你不行的。你可别忘了,我们为何会有今天?或许你想说,是因为柳凌落他们,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却是你放在爹房里的那份证据。因为它才引起了这场浩劫,才让柳浩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你为了你自己的未来,可以毁了整个柳国公府,如今,你还怕什么落人之后,被人践踏的?你不觉得,这样的话语,很可笑么?”
“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柳绫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