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烟说得断断续续的,但是穆凌落却还是听明白了具体的情况。
穆凌落顿了顿,面色有些复杂,抬了抬手,轻轻地拍了拍秋晚烟的肩膀。恐怕是,宿心临跟敬王妃的事情终于暴露了!
不然,秋晚烟也不会有这样儿强烈的反应……
但是,穆凌落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秋晚烟,她曾经也经历过一段差不多的历程,自然清楚,秋晚烟其实并不是需要多少的安慰。她需要的只是个可以倾诉的端口,那些事情埋在了心口,实在是太难受了……
“我是不是太笨了,是不是做错了……”秋晚烟自言自语,她攥紧了穆凌落的衣袖,忍不住地低低啜泣着。
穆凌落的眉眼稍稍地柔和了下来,只低声道:“你没做错什么。脆弱的话,只一次就好了。哭吧……”
有时候太过压抑,反倒并不是好事。
秋晚烟压抑不住的痛哭了起来,泪水如小溪,潺潺流动着,弄湿了穆凌落的衣衫。
……
秋晚烟到底是个坚韧的性子,只是哭了这一回,就抹了眼泪,又堆起了笑脸,回了秋府。
无论生活里出现多么难受的事,日子总归是要继续下去的。这京城里,谁家里没个糟心事儿,可大家看到的从来都只有笑脸,这些个悲痛也好,愤怒也罢,都只能私下里自己消磨。
秋晚烟显然很明白这个道理,她调整了心态,自然给揭过了。
但那并不代表,她就接受了宿心临的这些事情,或者是既往不咎。
送走了秋晚烟后,连翘忍不住地道了声:“誉王妃,倒是出乎意料的能忍耐。”
她说的自然是秋晚烟对孩子所展现出来的伟大。
穆凌落闻言,微微地扬了扬眉,“誉王妃,可不是咱们看到的这样的柔弱。她的心,比她的姐姐坚韧太多了。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承受。这样的人,让人敬佩的同时,总是让人不得不戒备一二。因为,与她为敌,光是想想,总是让人可怕的!”
“好在誉王妃是个女子呢!”连翘回道。她对穆凌落这句话颇为赞同,毕竟当时那种疼痛,她光是看就觉得浑身发颤,但是誉王妃却从头到尾都不曾多吭声。
“连翘,难道我祖母没有告诉过你,有时候女人比男人可怕多了。”穆凌落淡淡地道。
连翘怔了怔。
“好了,我们回去吧!”穆凌落把秋晚烟送走了,反身就要回府。
“是。”连翘边扶着穆凌落往回走,边回道。
而正在这时,就听得外头传来了通报声。
“王妃,商侯府的楼世子送了礼物过来给您。”
“楼玉珏?”穆凌落稍稍一怔,她想起之前自己遇刺,还是他出手相助的。而她却还没来得及送礼感谢,他却送了礼物来给她压惊,这就让她有些愕然又惭愧了。“请他进来。”
说起来,自从那件事后,她真的有很长的一阵子没见到楼玉珏了,哪怕是那夜也只是匆匆一面,她甚至连道谢都不曾正正经经地道过。
“是。”
楼玉珏依旧是一袭白衣,他似乎是最适合穿白衣的人,就像是传说中那白衣胜雪的谪仙。而他的容颜依旧是如清雪般的俊美雅致,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以往身上笼罩的阴郁也慢慢地退散了开来,相反,周身现在都弥漫着一股子不可轻视的凛然,气质更加的突出。
而仅仅不过是半年的时间,他现在已经与昔日大不相同了。
“玉珏。”穆凌落微微地扬起了笑脸,“我还没来得及去与你道谢,你倒是亲自上门来了。真是惭愧……”
楼玉珏微微地弯眸,眉眼间具是温雅,方才周身弥漫的清冷都一扫而空了。“你我还需如此道谢么?只是这次出远门许久,得了些新鲜玩意儿,我记得你素来喜欢这些奇巧玩意,就给你送了些来。”他的目光扫过穆凌落高耸的腹部,“就当是给你的孩子带的。”
“谢谢,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他都如此说了,穆凌落也不会矫情地拒绝。不过,她注意到他的身边跟着上次救她时的那个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容颜还很是稚嫩,但是眉眼清俊,已然能见到以后的风华绝代了。他安静得就像是个影子,紧紧地随在楼玉珏的身侧,哪怕是这样的年纪,初来乍到,他却丝毫都没有一般少年该有的好奇,就是头也没抬,目光里随时都保有着警惕。
不知道为什么,穆凌落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只觉得像是看到了一匹荒野上的孤狼。
“这位是?”穆凌落有些好奇地望着容颜很是醒目的少年。
以往,穆凌落只在他的身边见过观言,这个少年算起来是生面孔的。而且,观言的性子素来护住又傲娇,竟然能容个少年时刻跟着楼玉珏,自己反而不来,到时让穆凌落有些吃惊。
“华灼,来跟王妃请安。”楼玉珏侧眸唤道。
那个叫华灼的少年面无表情地颔首,直朝着穆凌落拱了拱手,“给王妃请安。”
他这般就让楼玉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对穆凌落道:“华灼极少与人接触,还请阿落莫要见怪。他自小生活在狼群,虽然已经教了许久,习性已经改过来了不少,但是,有些却一时半会也纠正不了。”
“狼群?”穆凌落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眸。她倒是听过不少狼孩的传闻,但还是头一回见到。
“就如你方才所说,我是那样儿见怪的人么?”穆凌落只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