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宿心临被管家送了出门,身后是宸王府大门徐徐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的刺耳。
旁边的侍从怀乡望了眼身后巍峨的宸王府,不由问道:“王爷,我们这就回府?”
宿心临点了点头,斜睨了他一眼,浅淡地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笑弧,在月光下显得尤为的魅惑。“当然,不回府作甚?”
他利落地翻身上马,扬起的衣袂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为他优雅的外表添上了几分利落洒脱。
待得坐定,他才慢慢吞吞地道:“让人去调查下,今天下午,王妃去过哪些地方,遇见了哪些人,说过什么样的话!一定要巨无详细地调查清楚,告诉本王。明白了么?”
怀乡拱手应道:“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办。”
说罢,他立刻上马离开。
宿心临回眸望着宸王府的门匾,微微地眯起了好看的眸子。
方才,穆凌落的谎言,显然他都已经识破了。
她说的话,虚虚实实的,他可一点都不相信的。
他想起穆凌落提起今天秋晚烟去了集市,以及今日她的避而不见,他薄唇不由微微地抿紧了,就是一直敛起的眼眸里也射出了锋利的光芒了。
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一抖缰绳,骏马笃笃离开的脚步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清脆。
待得翌日,秋晚烟的胎儿经过一夜,总算是稳住了,不再落红了。
穆凌落给她诊了一遍脉,确认无事后,她才松了口气,把昨天不曾拔掉的几根银针给除了,这才道:“你昨天不能动地躺了一夜,等会儿可以稍稍舒展下身子。不过,你还是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怀孕初期,胎儿最是不稳当,极其容易出事。经过昨天那一回,你今后可得当心些。还有,怀孕期间,最是忌思虑过剩,你尽量不要多想,保持愉悦的心情。明白么?”
秋晚烟听得胎儿无事,抬手摸了摸依旧平坦的腹部,感受着里头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总觉得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她忍不住的垂下了眼眸,眼角含笑,“好的,我知道的。谢谢你,王妃。”
穆凌落却暗暗叹了口气,“你别只是说你知道了,关键是得记在心里,记在脑子里。这次我能救,下次可难说了。”她抬手碰了碰秋晚烟依旧紧缩的眉头,“如果是真的明白了,缘何还皱眉,缘何还忧愁?你要记住,现在孩子是最重要的,哪怕此刻天塌下来了,总归有高个儿顶着。你不要想太多了,那样对孩子并没有用,对你也是。”
秋晚烟的眉头顺着她的手劲而舒展开来,耳边听得穆凌落道,“这样儿,不是好看很多?女孩儿,总归是要自己对自己好的。”
秋晚烟闻言,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鼻尖有些发酸。
她微微地别开了脸,“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王妃……”可是,那些事情,哪儿是说不想就能不想的,她又不是即刻失忆。
这些事情,她也不能告诉给自己的亲人,那样只会给他们增加担忧,除此外并不会起到其他的作用。而且,她也不想让他们晓得……
她的目光落在了穆凌落的身上,她发现穆凌落总是那般的从容淡定,她似乎从来都不会手忙脚乱,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处于劣势。虽然穆凌落的名声在贵妇圈里,被那几个人给败坏了,但是秋晚烟是亲自接触过的。她其实有时候很是羡慕像穆凌落这样儿的人……哪怕她阅遍群书,被赞胜过男子,却有时候过得还不如她通透……
面对着这样从容温柔的穆凌落,秋晚烟只觉得压抑在心口的那些话语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王妃……”她咬了咬唇角,轻轻地唤道,心里有些纠结。
穆凌落边收拾东西,边点了点头,“嗯。”她顿了顿,抬起头来,看向了秋晚烟,“说起来,我一直都忘记提醒你了。你我是妯娌,名义上来说,你还是我的皇嫂。按理说,你不必一直唤我王妃,而且,我也比你小上一岁,若是不嫌弃,你可以跟他们一般,唤我一声阿落。”
秋晚烟怔了怔,阿落这两个字在她唇舌间滚了一番,最后终于被她吐出了出来,“是,阿落……”
“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么?”穆凌落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没关系的,尽管直说就是,只要是我办得到的。”
秋晚烟摇了摇头,“我不是想求您做什么……我只是,有点难过……我现在很是迷茫,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好……”
穆凌落闻言一怔,见得秋晚烟眼角都有晶莹的泪珠,她微微地叹了声,抬手给她擦了擦眼角,“才说你,你就又要哭了。难过的话,为什么不多想想美好的事情呢?迷茫的话,为什么不试着走两步,或许就走出这个怪圈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秋晚烟扑到穆凌落的怀里,从昨天看到那一刻开始就隐忍着的泪水,这下终于彻彻底底地落下了。
泪水扑簌簌而落,弄湿了穆凌落的衣服,秋晚烟哭得都有些不能自己。
这就像是个黑暗里的秘密,只能埋在土壤里,见不得光。
她谁也不敢告诉,唯恐叫人看了笑话,或者叫人担心了。
穆凌落在她心中,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那些要腐烂在心口的秘密,此刻,她却想把它们都暴晒在阳光下,让那些扎根在心底的根系,暴露出来。
“我以为,我找到了通往幸福的道路……可是,可是……他骗了我……”秋晚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