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在世,宁珍公主当然能够凭借长公主的名头,哪怕是做错事都能免责。但是,一旦他不在了,新帝哪儿能容得下她?
而且,如今德文帝也疲于应付她的烂摊子了。皇家的名声也远远不能因为她而败坏,光鲜的水果也都是从里头开始坏的,青宋还要延绵数代,必须杜绝这种现象。
只是,那到底是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他子嗣本就不丰,已经送了一个儿子死了,现在再送……
德文帝不由闭上了眼眸,哪怕是铁石心肠如他,难免也会觉得心疼。
许玉闻言,心口一震,连忙跪倒在地,“皇上,请您三思啊!公主,她不过是个女子,而且,这知错总是能改的……”
“改?”德文帝似是听到了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改?她能改么?她现在满心都是朕为何不站在她那边,她满心都是怨恨!朕对她的疼,对她的宠,她都视而不见了。她这些年做的那些事儿,你不是没看到,贤国公府多好的婚事,她闹成什么样儿了?闹得满城风云,黄子明头上戴着那顶绿帽子都快赶上一棵树了。朕还要用贤国公,她却只知她自己!”
“谢昭是什么样儿的人?一个能够背着自己的妻子与她颠鸾倒凤的,这品行就有问题。她偏生压力只有他,心心念念着要嫁,就差撞死在朕跟前了。成,朕让她和离,朕如了她的意。现在,她看出了谢家的不妥,又想要回头,她既没自己的能耐,能让贤国公府迎她入门,只会用这种强取豪夺的手段,想要杀人灭口……”德文帝光是说一说,就觉得脸上无光。
人家的闺女是别人抢着喊要,他的闺女却是人人都嫌。
这搁在谁身上都觉得难以忍受。
“她有这野心,却没这能耐,只有满腔的狂妄和嚣张,只知道怨恨。如今,朕留着她还作甚?”德文帝咬牙切齿地道,“倒不如早早地送了她去死,也算是全了这场父女之情。”
“皇上……”许玉刚要继续求情,却被德文帝打断。
“许玉,你去准备一尺白绫,传了朕的旨意去,即刻绞死大公主。”德文帝却是心意已决。与其留着宁珍公主添麻烦,现在就抹了,一了百了。
许玉看德文帝面色漠然,眼底哪怕是有沉痛,但更多的却是决绝。
显然,宁珍公主已经伤透了德文帝的心了。
许玉无可奈何,拱了拱手,就退了出去。但他倒是没立刻去执行,而是派人去通知了皇后。
然后,许玉才姗姗地往偏殿而去,传达了德文帝的旨意。
待得他宣了德文帝的口谕后,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
就是理国公夫人和贤国公夫人本是想讨个公道,虽然都是恨不得宁珍公主去死,但这是天家的人,她们就算是有这心也不敢,只暗暗地诅咒,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成真了。
许玉望了眼国公府的几人,淡淡道:“皇上问,这个公道,两位国公爷,两位国公夫人可满意?”
满意?如何能不满意?就算是不满意,如今也只能道一声满意了。
其实,宁珍公主就算死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还不如回到未出事前。如今夏非蓉都成了这样儿,宁珍公主就是死,她也是好不起来了。但这样儿的话,他们哪儿敢说!
只是,贤国公夫人却有心想问问,这婚事还照旧么?可看着许玉遣人来送他们出宫,她也不好多问,左右现在还没拜堂成亲,变数总是还在的。
几人匆匆出了宫,偏殿里剩下的就只剩下穆凌落夫妇,以及不敢置信的宁珍公主。
“你说什么?你这个阉人,你说的话我不信,父皇怎么可能送我去死?你假传圣旨,你说是父皇的命令,你把圣旨交出来啊!没有,你就是骗我,你就是坑害皇家血脉!是谁让你来的,是刚才那几个贱人买通你的,还是他们,”她指着一旁坐着的宿梓墨和穆凌落,她突然眸子一亮,“还是皇后,她素来看我不顺眼,我就知道,她想要害我!那个贱人……”
“住嘴!”宿梓墨却是听不得到了如今宁珍公主却还开口闭口的骂皇后,他站起,缓缓地走到她跟前,冷声道:“无论如何,母后对你也有养育之恩,你就算不感激也罢了,却不能开口伤她!”
“你不过是皇后和太子养的一条忠心的走狗,在你眼里,自然是千好万好。但是,那是对你,不是对我,在我看来,她就是个惺惺作态的……啊……”宁珍公主还在挑衅,但话还不曾说完,就叫宿梓墨给扇了一耳刮子。
宿梓墨素来不喜动手打人,更是从不打女人。但是,宁珍公主却总是有叫人破功的能耐!
宿梓墨敬重皇后,自然是容不得人污蔑于她的。
他的手劲可不是穆凌落能比的,这一耳刮直打得宁珍公主面红耳赤,半边脸都发麻,嘴里都是鲜血弥散,险些都打掉了她的大牙。
宁珍公主捂着脸,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你之前就与你提过,我能容你侮我辱我,但却不能容你欺我母后,伤我妻儿的。”宿梓墨冷冷地道,收回了手掌,“父皇下这种命令本来就不让人觉得出奇。父皇疼你宠你多年,你辜负他心意,怨恨在心,父皇如何能再容你?”
这一切叫许玉看到眼里,他也不曾阻止,只静静地看着。他实在没想到,哪怕到了此刻,宁珍公主居然还如此愚蠢地肆意攀咬。
他突然想明白德文帝的疲惫和痛苦了,他一直都不曾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