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父皇……”八皇子以为有戏,眼眸一亮,连忙就往前凑,急急忙忙地要说话。
“父皇。”宿玄傲却骤然打断了他的话,紧张地望着德文帝,“请您三思,阿墨也是您的骨肉。”
德文帝沉下了脸来,“阿墨是不是朕的儿子,用不着你来置喙。现在,你给朕闭嘴。”
宿玄傲咬紧了牙关,垂下了头来。
八皇子见宿玄傲遭了呵斥,以为德文帝是顾及到了两国的邦交,不会对他如何,急忙道:“只要你们放过我,我们两国的邦交如旧,我父皇定然不会做出毁约的举措的。不然,我父皇定然不会放过你们的……”
“哦?说完了?”德文帝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慢慢道。“还有吗?”
“什、什么?”八皇子不解。
“除了这些威胁,还有什么话说么?”德文帝慢吞吞地重复道。
“没,没了。”八皇子有些闹不明白了。
德文帝见此,缓缓地走上前来,抬脚骤然踢翻了他,踩在他的身上,俯下了身子,眯起了狭长的眸子,冷声道:“年轻人,难道你父皇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既然,他没教过你,那朕今儿个就让你好好儿见识见识。许玉。”
“是,皇上。”许玉躬身上前。
“把他们拖出去,狠狠地打。”德文帝嘱咐道。
“遵命。”许玉应道。
“什么,为什么?”八皇子简直就惊住了。
“朕从来不受人威胁。你父皇因着朕动了你,而敢对青宋动兵卒,难道真当青宋好欺负不成?朕的青宋也是断断不是容人轻易看低的。”德文帝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若是西帝前来讨公道,朕也想好好儿与他动动刀子。”
西凉八皇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叫突然冲进来的众多侍卫给摁住了,然后随着几个使臣,一道儿被扯了下去,摁在了营帐外抽板子了。
这般意外的发展,实在是让众人都吃了一惊。就是连皇后和宿玄傲等人都不由瞪圆了眼,显然是第一回见到这样的德文帝,毕竟德文帝素来是不喜宿梓墨的,当初就是连宿云鹤险些要了宿梓墨的命,在他跟前都没挨什么训斥。
何况,如今是涉及到了两国的邦交大问题。
穆凌落倒是没多大的担心,她虽然不是很了解德文帝,但却也是知道,若是在众多人的跟前,他还维护国威,那他也就不配为帝了。
而且,她之前也算是看清楚了德文帝对宿梓墨也不算是不闻不问的。如今,就端看德文帝自己想通没有了!
目前来看,似乎她的话也起了些效果的。
此时,西凉八皇子的问题处置好后,众多旁人也不好再多留,在许玉的示意下,他们纷纷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顿时,室内一刹那就只剩下了宫里的几人,还有跪在地上的宿云鹤。
“父皇,那么,云王,您打算如何处置?”穆凌落看了眼地上的宿云鹤,问道。
德文帝扫了眼宿云鹤,并不曾做声。
“我知道,父皇明察秋毫,英明神武,是断断容不得欺瞒和这手足相残的。”穆凌落捧了捧德文帝,但其中的意味却是不言而喻的。
德文帝闻言,扯了扯唇角,目光看向宿云鹤,见得他诚惶诚恐的模样,慢慢地道:“还记得,朕曾经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儿臣,儿臣……”宿云鹤眼神闪烁,咬牙道:“儿臣时刻都不敢忘。”
“那么,如今你还要喊冤么?这罪你认是不认?”德文帝淡淡地问道。
“真不是儿臣做的,父皇,儿臣就是跟天借了胆子也不敢如此,求父皇明鉴啊!”宿云鹤知道,现在如何也是不能认罪的,不然等待他的怕就是死了。
德文帝闭了闭眼,他摊开了手,“许玉,鞭子。”
许玉应了声,连忙取了德文帝的马鞭过来,那是缠着金丝的,以最坚韧的火蚕丝与紫荆所制成,打人时最是疼痛难忍了,而且极其容易皮开肉绽。
“父皇。”宿云鹤一惊。
德文帝结果许玉双手呈上的马鞭,手指抚摸着鞭子,“朕甚少动这马鞭的,你可还记得之前朕用的是什么时候吗?”
“记,记得……”宿云鹤身子颤了颤,“是十年前,您,您打六皇弟……”
十年前,当时宿梓墨已然出了冷宫,随着皇后住在了梧桐宫。但因着他总是寡言少语,他们这些人又都是有些势利眼的,宿云鹤总是觉得皇后霸占了他母妃的后位,经常没少跟大公主几个朝着宿梓墨下绊子。
有一次,他们让摔了一跤的四公主和大公主去告状,说宿梓墨欺负了她。后来,宿梓他不尊长姐,不爱幼妹,妄为人子兄弟,而当时用的就是这火蚕紫荆鞭,那会的皮开肉绽,他还记忆犹新,因为那时他很是得意了一阵子。
而宿梓墨整整卧病了半月有余。
后来,德文帝一直都不曾再用过。
只是,却没想到,时隔多年,此刻,他竟然会拿出来。
宿云鹤有些惶然,他总觉得事情似乎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他现在就只盼着,他派去宫里寻助的人,能够快点搬来救兵。
“你记得,那是最好不过了。”德文帝一抖马鞭,发出了尖锐的噼里啪啦声,“那么,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朕什么时候停。”
说着,他骤然一动,马鞭就跟长了眼一样,就朝着宿云鹤劈头盖脸地抽来,有些落在他的身上,有些落在他的手上,有些因为他的乱动,还落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