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珍公主和离,又被废黜封号的事,随着诏书地下达,迅速地在京中席卷了开来。
宁珍公主以往的霸道刁蛮,可是得罪了京中不少人,此时听得她失了帝宠,顿时京中磨拳擦掌,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的人,那是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的。
而其中最生气的则莫过于宿云鹤了,他当初之所以拉拢宁珍公主,自是有自己的盘算的,如今宁珍公主一作再作,现在是彻底地失了帝宠,那么他往日里在她身上投注的心血,顿时什么都得到回报,想到之前自己低声下气地去讨好宁珍公主,为的是让她今后在夺嫡之上,自己的好话,再来也是看重了贤国公府的势力,以及颇得德文帝的宠信的原因。
如今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个猪脑子!”宿云鹤恼恨地砸了手里的杯盏,气得浑身都直哆嗦,“我以往就告诫过她,等事成后,我自是会成全了她跟谢昭的。如今,先把贤国公府抓到自己的手心里,先让父皇对她宠信有加……结果她倒是好……”
他恨得直发抖。
宿心临姿势优雅地啜饮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地道:“皇兄不必生气。大皇姐的性情,您还不清楚么?”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让宁珍公主为宿云鹤所用,所以他故意让谢昭去勾引宁珍公主,他知道以宁珍的个性,有了心爱之人后,绝对不会再甘愿与黄子明在一起,必然会闹到德文帝跟前去。
而德文帝也一定不会让宁珍如愿,宿云鹤越是与宁珍走得近,加上谢昭也算是他麾下的,一旦宁珍公主让德文帝失望了,那么宿云鹤在德文帝的心中怕是也讨不了好。
就算德文帝表面不显,但心里肯定已然是对宿云鹤有想法了。
为了那个位置,连自己的姐妹都能算计,宿云鹤这德行在德文帝心中怕是降到了最低了。
宿心临想着,眼儿就弯了起来。
“我是清楚,可我没想到她会那么蠢!”宿云鹤恼怒,恨得跺脚,“现在怎么办?父皇给她下旨嫁给谢昭了,谢昭又是我推荐入宫的。父皇肯定以为是我指使谢昭的,但谢昭明明是宁珍引荐给我的!如今,我真是跳江都洗不干净了……”
宿心临拨了拨手里的茶杯,淡淡道:“皇兄是在担心失了父皇的宠信么?我这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宿云鹤眼眸一亮,急忙地抬眸望来。
“再过两天就是春狩了,然后就是寿宴了。前儿个,我倒是听说皇兄似乎得了些好东西!”宿心临微微地笑了笑,“到时便是个很好的展示机会了。”
宿云鹤闻言,眉头一蹙,“你怎么知道的?”他手里的确得了好些消息,但他并没有告诉过宿心临。
宿心临笑了笑,“我自是有我的途径的。”
宿云鹤抿了抿薄唇,“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便告诉你吧!我这得了个消息,柳国公府中有与外邦私通消息的信件,据说其中敏王府也有牵涉,连带着荣华郡主都有份儿的。如今,我这正要确定是也不是!如果这个消息确实可靠……”宿云鹤眼眸发亮,“岂不是一举拔出敏王府和柳国公府,到时只余下才归京的荣伯公府,没了敏王府当靠山,荣伯公府不足为惧。太子到时也没什么可嚣张的了!而且,若是利用得好,怕是太子也脱不了干系!”
宿心临见宿云鹤只一心想扳倒太子,不由略略地眯了眯眼眸,淡淡道:“太子在朝中到底有些威望,此事最多也就扳倒个柳国公府,敏王府若是能牵连上最好了。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与其先对付太子,倒不如先剪短了他所有的羽翼,没了羽翼的鸟,自是飞不起来的。”
宿云鹤一怔,“你的意思是?”
“你忘了我方才提到过的春狩么?”宿心临慢慢道,“这两个事得有个先后。如今,我们自然是先把握住春狩为要!你不是招待西凉的八皇子么?而且你们还引为知己了。上次西凉大败,可是对六皇弟很是怨愤,那位八皇子虽说只是个纨绔,但也是个娇惯了的皇子,且因着西凉败落,割地为和,怕是对方见到六皇弟也不会多欢喜。要知道,西凉人可不是突厥人那般的看重强者,他们更看重的是利益!这次,你可以与那位八皇子提一提六皇弟,可能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是想要?”宿云鹤反应过来。
“西凉人素来记仇。那位八皇子若是见到六皇弟能不恼怒,那是不可能的。这次春狩,可是个好机会!”宿心临点到即止,“到时,我会安排好。这若是他国皇子下的手,到时这事儿就赖不到皇兄头上了,这可不是最好的借刀杀人么?”
这就是让宿云鹤怂恿西凉八皇子在春狩时下手射杀宿梓墨了。
“倒也是,阿墨素来支持太子,没了他,这京城的禁卫军里的位置就空了,到时能得了这个位置,对我们可是大有益处的。可是父皇……”宿云鹤先是一喜,随即他皱了皱眉,“他会不会……”
“皇兄,大男人做事自然该抬头挺胸,而不是畏手畏脚。”宿心临淡淡地道,“你到时只把责任往八皇子头上推就是了,本来就是你没拦住,是你疏忽,到时你尽管跪倒求罚就是。到时,虽然父皇会恼怒,但他的怒火怕是更多的是冲向八皇子的,你也就是牵连,但过些日子,这风头过了,你还是这京城里无往不利的云王。而太子却会先失了他手里最重要的一张王牌!随后,你再爆出柳国公府的事,父皇本就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