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云鹤刚跟宿心临商量好,为了能够给宿玄傲一记重击,宿云鹤当下就理了理衣服,换了正服往宫里去了。
只是,宿云鹤打算好了一切,却没料到,他才被引到御书房,这才刚进去,还不曾行礼,却见得一身锦衣的穆凌落正泪水涟涟,好不可怜地跪在了德文帝跟前。
他不由一愣,实在是没想到穆凌落也在。
德文帝见得宿云鹤一动不动,皱了皱眉,冷道:“老三,你这着急地入宫来见朕,可是有什么大事?”
“父皇……”宿云鹤回过神来,敛衽行礼,“儿臣见过父皇。只是,儿臣今儿个听到了件大事,所以特地来向父皇禀报。”
“大事?”德文帝闻言,挑了挑眉,“什么大事?”
穆凌落却骤然低低地哭了起来,她以帕子掩住了口,匍匐于地,娇声道:“父皇,您可得替儿臣做主啊!”
德文帝被她的哭泣声唤回了注意力,他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就把地上的穆凌落给扶了起来,“你这孩子,莫哭了。”
“这,这是怎么了?”宿云鹤有些好奇。
穆凌落扶着德文帝的手,只用敬仰又遭了羞辱的难过眼神望着德文帝,眼角是摇摇欲坠的泪珠,“此次,那番邦四王子如此无礼,调戏儿媳,如若不是永安皇婶恰好在银楼里,儿媳今儿个真是要羞愤而死了!只是,儿媳到底是皇家的人了,虽然知道那番邦王子此次来是为了向父皇道贺,儿媳本不该如此的鲁莽,可是……儿媳,儿媳实在是……”
说着,她似是觉得难以启齿,脸上都是屈辱的神情,只掩嘴哭泣,身子微微颤了颤。
德文帝听着,脸色微变,他望着穆凌落与荣华郡主一般无二的脸,心里一软,拍了拍她单薄的背,轻声道:“阿落,莫怕。父皇在这呢!莫慌,此事既是那突厥王子冒犯,父皇自是会让他给你个公道的!”
旁边宿云鹤总算是听明白了,穆凌落这是来先下手为强的,她竟然先行过来恶人先告状了。一时,他都给愣住了,如此一来,他的计划真是要胎死腹中了,还不曾开始就告终了。
这若是换了宿心临,定然是能很快地反应过来的,让一切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但宿云鹤此时却一股脑儿地觉得,绝对不能叫穆凌落如此轻松,他好不容易才遇到这样的机会。
宿云鹤眸子转了转,见得德文帝脸色不好,似是立刻就要替穆凌落出头。他拱了拱手,道:“父皇,此事儿臣也有耳闻。但是,似乎与弟妹所言,有些偏差的。”
穆凌落淡淡地扫了宿云鹤一眼,她就知道此次三皇子不会错过这机会的。
如若不是永安王妃提醒她一句要留心流言蜚语,她这一时半会还没想到这回事呢!
“哦?”德文帝眸子闪了闪,扫向宿云鹤,“什么偏差?”
见得德文帝问自己,宿云鹤就知道,德文帝心中还是有自己这个儿子的,比起宿梓墨鞥是看重自己。他就仿似被打了一管子的鸡血,瞬间生龙活虎了起来:“儿臣听闻,今日六弟妹在银楼与突厥的王子和公主起了冲突,似是还动了刀剑。至于原因……儿臣倒是听说,那突厥的辛娜公主似是很是喜欢六皇弟,而突厥人素来热情奔放,这言辞间难免也就直白了些……故而……”说着,宿云鹤欲言又止地望了望穆凌落,意味不言而喻。
这也就是侧面突出,穆凌落这是因妒生恨,这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向番邦使臣动刀剑了。
穆凌落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淡淡地觑了眼宿云鹤,“照三皇兄此言,倒是阿落失了皇家的颜面,因嫉生恨,肆意挑事了?是吗?”
宿云鹤微微地一笑,眼神里满是担忧道:“我知道六弟妹与六皇弟感情深厚,但却也该多信任六皇弟一些。这男人在外做事,女人只顾好后宅便是,六皇弟是亲王,这三妻四妾自是常事,六弟妹到底不该吃这等飞醋,影响了青宋与突厥的邦交。毕竟,此次突厥都是前来替父皇道贺的,就算六弟妹再如何也不该如此的冲动,父皇如此疼爱六弟妹,六弟妹此举实在是太过……”
他后面的话不曾说,但却也是溢于言表的。
穆凌落闻言,略略地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冷淡的笑意来,垂着眼眸道:“如此一眼,倒是我的过错了?”
宿云鹤眼底掠过一抹满意,见得穆凌落士气低落,顿时就欲一鼓作气,直接把宸王和太子给拖下马。
却见穆凌落骤然脸色一变,脸上方才的示弱倏然收敛,周身气质都变得锐利而坚定,她抬起眼眸,冷冷地望着宿云鹤,“我本素来敬重三皇兄,认为三皇兄能得父皇疼爱,那是三皇兄的过人之处,毕竟父皇英明神武。而今,我却开始怀疑我一开始的心意了,我今日明明是遭了罪,这事儿我也不便宣扬,但想必明儿个京中自是这番诋毁我的流言蜚语了。我本想着对方是外来使臣,又是一片诚心来道贺的,我柳凌落身为皇家儿媳妇,无论如何也得礼让三分的。但是,那位四王子实在太过分,言辞轻佻,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我,这事儿就是我忍了,却至阿墨的脸面,甚至是皇家的颜面于何地?”
“这若是轻易就按住不发,那就不是我们青宋的谦逊礼让,而是懦弱无为了。我青宋泱泱大国,得多国进贡,自是就该有大国的体面和样子。这样肆意轻视皇家人,今儿个是调戏王妃,明儿个是不是他们是不是壮大了胆子,连宫中的皇妃都敢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