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莲原本的一腔怒火和激愤都被柳敬存一耳光都给打没了,脸颊上火辣辣的疼,让她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羞愧和愤怒,以及嘴里的鲜血滋味,都让她只觉得心底是满满的疼痛。
这是柳敬存第一次在众多儿女和外人的面打她耳光,让她连身为母亲,和国公府夫人的尊严都没了。
她恨得咬紧了唇,却只能垂下了眼,连丝毫的反抗都不能,身体都因为愤怒而瑟瑟然发抖。
柳敬存见此,转过头来,对着宿梓墨拱了拱手,脸上陪着笑道,“王爷,你莫要跟贱内一般见识,她不过是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让您与阿落见笑了。老夫这厢代她向你赔罪!”
宿梓墨微微地掀起好看的嘴角,轻轻笑道:“倒是有点意思,我倒是不知道,柳家的腰板子如此的直呢!今儿个,算是见识了。”
柳敬存心里恨得夏莲要死,才警告过她,现在她却还敢来闹腾,是嫌他死得不够快么?要死她自己去,做什么要拖着他下水?
不然,若不是她,他哪儿需要在一个娼妇生的宿梓墨跟前赔小心的?
虽然如此想,但柳敬存面上却还是维持着很得体的笑,“王爷误会了,不过是个没见识的夫人,您哪儿需要跟她计较?都是老夫没教导好,今后断断是不会如此。还请王爷见谅!”说着,他转向穆凌落,“阿落,你也莫要跟你母亲计较可好?”
他见宿梓墨那边没反应,只能把目标定在了穆凌落身上了。
“瞧父亲说的,我是那样儿小气的人么?”穆凌落微微一笑,扫了眼可怜兮兮的夏莲,语气沾染上了淡淡的悲悯,“到底咱们是一家人,虽然您的夫人有些偏激,但我念着她今儿个是失了爱女,才会情绪失控的。我素来是个心胸宽广的,自是不会跟夫人多计较。只是,我瞧着夫人似是精神都有些失常了,不然也不会做出今日这般的行为了。为了安全起见,免得以后夫人冲撞了更尊贵的客人,父亲还是好好儿管着才是,对也不对?”
她意味深长地抬眸,看了眼柳敬存。
柳敬存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他眸子转了转,心里已然是有了主意了。“阿落就是心思细腻,考虑周到。我瞧着她也是被刺激过头了,今后看来得严加看管了,今天这样儿的事儿是断断不能再发生了。正巧,就让她在佛堂里给月儿祈福,念念金刚经也好。”
这就是变相地把夏莲囚禁了。
“爹……”柳凌华刚想说话,就叫柳敬存抬手制止了,柳敬存冷冷地觑了他一眼,“凌华,退下。”
柳凌华望了眼瑟缩可怜的夏莲,咬了咬牙,他何曾看过他娘如此,从小他娘就是温婉贤淑的,哪里如此狼狈过。但他也知道,他现在不能反驳柳敬存,他只能俯身去扶起了地上的夏莲,沉着一张脸不再说话了。
穆凌落满意地眯了眯眼眸,并不去管他们的打算,这才转身与宿梓墨道:“阿墨,我们回去吧!我身体不大舒服,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宿梓墨点了点头,接过她递来的手,朝着柳敬存不咸不淡地颔首,“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
柳敬存见终于能送走他们了,这才松了口气,此时自是巴不得他们走的,“阿落,可得好好儿保重身体,莫要过多劳累才是。”
他一副慈父嘴脸,就让穆凌落连看都不想看。
穆凌落含含糊糊地应了,这便与宿梓墨快步离开了柳国公府。
宿灵静和柳罗氏等人自是不会多留,匆匆地福了福身,便也各忙各的去了。而那些随来的丫鬟婆子都很是会看人脸色,见得柳敬存面色不好,纷纷都退了开来。
顿时,现场就只留下了柳敬存,夏莲,柳凌华几人了。
柳凌华扶着软趴趴的夏莲,看向柳敬存,低声道:“爹,娘今天也是受了刺激……您也是知道的,月儿已经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娘心里难免就痛苦不堪,这才有此出格的行为。您就莫多计较……”
柳敬存冷笑着打断了柳凌华的话,“够了,凌华,我还不了解你娘么?她这是想要装疯卖傻。真以为我不晓得她所思所想么?想着借这个机会给阿落点颜色瞧瞧,不过是因着阿落没给月儿看病,也是因为阿落坏了她的计划。她愤怒,才会做出这般行为。月儿没了,她难受,难道我就不难受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今天她这样儿做,可曾想过咱们整个国公府的今后,她这是想要害惨我!凌华,你今后是要做大事的人,往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的,该断就该断,方才你怎生就不拦着你娘一些?你真以为,以后上了官场,一句悲痛欲绝就能省了所有事儿么?我告诉你,那只会让别人以为你好欺负!这世界上,没有人会同情谁,有的只有利益和权势!”
柳凌华抿了抿薄唇,但他却也知道,柳敬存所言没错。他到底是柳敬存的儿子,骨子里都流着自私的血脉,向来都是看中自己的利益的。
不然,当时,他也不会明知真相,还送了柳绫月上花轿。
“是,爹。”柳凌华顿了顿,低声道,“那我送娘去佛堂,但是,什么还是都等月儿下葬后再说吧!”
柳敬存抬起了头,慢慢儿道:“月儿的丧事先秘而不发,待到阿落归宁后再发丧。”
夏莲一愣,随即抬起头来,她瞪圆了眼,“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的月儿得给柳凌落那贱人的归宁而让步?就是连死了,都得因着她,而不能发丧!”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