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征西是在说笑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不过二十三岁,这正是施展才华抱负的大好年华,你为何反其道而行之?”
说这话的是董承,他现在也升任做了卫将军,一点也没有因为没了国舅身份而落魄的迹象,相反还十分意气风发。
高燚本来严肃的面孔,看到董承后顿时变得活泼起来:“因为我一直以来的心愿达成了啊,陛下复位,百姓庆贺,我也乐得清闲,所谓无官一身轻,做一个安享太平的富家翁,难道不好吗?”
董承不禁语塞,他是想今日给高燚点难堪的,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这许都之中几乎没有什么高燚的亲信,除了一个没有实权的蔡邕,其他人都是平日里对高燚很反感的。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错觉,倒不如说是高燚蛋炎约阂藏得太好了。
让董承万万没想到的是高燚已经到了众叛亲离的田地,还在不按套路出牌,这是在试探所有人?那他就不怕皇帝真的答应这个要求?
“爱卿所言虽当,然而朝廷内忧外患,正是多事之秋,此用人之际,朕知道最近是有些风言风语,爱卿不必理会,朕需要你的力量,天下也需要你的力量!”
刘辩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恳切,简直更像哀求,当然这也是听起来像而已。
“连陛下都知道有了,可见坊间对微臣的毁谤有多严重了,陛下,微臣虽然年轻,却是手握重权,而且微臣也是个冲动的人,万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后果不可预料!”
对于刘辩的恳切态度,高燚也同样报之以恳切态度,只是这里面有多少朕有多少假就令人浮想联翩了。
“明阳,你说这种话,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眼里还有陛下吗?咳咳——”蔡邕忽然出声呵斥高燚道,“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要知道一个臣子应该说什么应该做什么——咳咳——”
大概是太过于激动了,蔡邕整个人都咳成一团,看起来十分可怜,却也让董承等人看的心中欣喜,在他们看来,连蔡邕都对高燚不满了,那高燚就更孤立了。
高燚疾步走到蔡邕面前,帮蔡邕抚着胸口顺气,一面耐心解释道:“别人不了解我,师傅你还不了解我吗?我高燚何曾做过目无君王的事说过大逆不道的话来?微臣只是觉得自己的使命完成了,应该功成身退了,而不是贪恋权力,难道像董卓那样自取灭亡吗?”
刘辩站起身来,语气也有些激动:“爱卿明知道董卓是董卓,爱卿和他不一样,这二者没有可比『性』。”
高燚见蔡邕好受了一点,才将目光转向刘辩,接着自己刚才的话题:“微臣手握重权,这对朝廷来说不见得是好事,权力应该放在它该放在的地方,而不是某几个人手里,不管这些人是好还是坏,治国的重中之重应该是律法明而人
人自守,并且遇事而革新,微臣就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弃官为民这个决定,是微臣酝酿已久的,并非一时心血来『潮』,望陛下准允!”
表面上高燚慷慨陈词,激昂不已,其实心底是十分快活的,他和刘辩互相不满彼此,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要不然也不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利用,因此他早就料到刘辩要是复位亲政之后,一定会对自己有所动作甚至贬官抄家,这样的例子历史上多如牛『毛』。
所以高燚昨天就打定了主意,与其等着皇帝以后亲自动手铲除自己,倒不如主动一些,交出权力,也许还能减少一些敌意,这正是他高明于董卓和曹『操』的地方,以退为进,未尝不是一种拉拢人心的办法。
只是高燚没有想到作为自己的老师,蔡邕会有这样大的反应,要知道当年他的爱女蔡琰下落不明,蔡邕都没有生气到这个地步。
但是高燚说出去的话不可能再收回来了,他恭恭敬敬对蔡邕道:“师傅希望徒弟奋发有为,徒弟何尝不知道师傅的苦心,但是时移世易,徒弟心不在朝廷,即使强留于此也是枉然,徒弟愿意以一己之位换取朝廷放心,希望师傅也明白这份苦心!”
说罢高燚竟然朝着蔡邕就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此时此刻,其实蔡邕心意已经回转许多了,他明白,不能用完人的要求去要求高燚,连皇甫嵩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一个少年怎么可能担负得起,高燚虽然平日里胡言『乱』语没几句正经话,但今天有句话他这个老家伙是十分认同,那就是制服比人要重要,一个人的生命不过百年,但是一个制度则不同,那是可以存在千百年的东西啊!
大殿之中,如同被笼罩了一层阴云一般,半点没有因为新皇登基而让人感到喜庆,司徒黄琬看到荀彧不说话,便问道:“文若身为这许都实质上的百官之首,就不打算去劝劝这个姓高的混世魔王吗?”
荀彧笑笑:“黄司徒还不明白吗?高征西是去意已决了,这不也是你们一直以来的心愿吗?现在心愿达成了,就等着结果就是了,我现在更关心的是高征西辞官以后,会是谁来指挥那三十万高家军呢?”
黄琬心里暗暗钦佩,果然是荀文若,一句话就点到了重点所在,他向其他众人使了个眼『色』,便一起向刘辩启奏道:“陛下,不知高征西打算如何处理你手下的军队呢?”
高燚回头望着黄琬,知道这个老家伙是想让自己出丑了,高家军的称呼一直都只是一个私下的说法罢了,从来都没有作为正式的军队名字,目前直接以朝廷名义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