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听出了郭汜口中的不快之意,只好强笑道:“可惜来得匆忙,没有带文房四宝前来!”
“这个不妨事,知道是元常你要来,文房四宝我一早就准备下了!”郭汜着从案几下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指给钟繇看,“笔墨纸砚,一样不少,看你怎么推脱?”
看到那个锦盒的时候钟繇就吃了一惊:“这不是蔡邕的锦盒吗?怎么会在将军这里?”
郭汜面现不快,他当然不能这是他带兵去强抢蔡邕女儿的时候顺道从家中搜寡出来的吧:“长安一直不安宁,我就让人取来保管的,怎么了,你也知道蔡邕是书法大家,看在这个锦盒的面子上,元常也该卖我郭汜一个人情吧?”
“这样再推辞就不过去了!”钟繇接过锦盒,神情恭敬地取出宣纸和狼毫笔,将墨倒入石砚台中仔细研磨,这是蔡邕使用过的东西,钟繇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心也狂跳不已,这种激动和愤怒并存的感觉是难以形容的,他干脆拔开酒盖,提起酒壶一饮而下,与此同时,狼毫笔沾了饱含芳香的黑墨在宣纸上也一挥而就!
郭汜不禁被钟繇的行为感染了,他不懂字,但他知道现在的钟繇正像一个施展着自己得意武技的武者,耍弄着百花缭乱的招式!再看宣纸上的字,个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柔弱书生写出来的字,郭汜不禁啧啧称赞。
钟繇看着郭汜的表情,口气忽然变得微冷道:“原来将军不识字!”
郭汜笑道:“这还用,我就是看着元常写得漂亮,但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那就让我来为将军念一下吧!”钟繇将狼毫笔放回砚台,看着那字,清了清嗓子厉声喝道,“李郭不死,汉难未已,初平方宁,始得建安!”
郭汜脸上勃然变色,拔剑指向钟繇:“大胆!你想死吗?左右,给我把他抓起来!”
“诺!”围看多时的军士立即上前就要拿住钟繇。
钟繇却面不改色,而是盯着郭汜诡异地笑道:“药性该发作了吧!”
郭汜一惊,这才感到肚子里隐隐作痛起来:“你在酒里下毒!”
钟繇正色道:“你刚才也了我是个文人,文人杀人自然要用文人的法子!”
郭汜捂着肚子痛得在地上直打滚:“你也喝酒了,怎么没有事情?”
“很简单!”钟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满帐倒在地上**的倒霉鬼们冷笑着一饮而尽,而后重重摔到地上砸得粉碎,“因为我事先吃了解药!”
帐外迅速进来了一群士兵,制住几个中毒不深的人,郭汜还想反抗,早被夺下了兵器,不多时,便口吐白沫翻了白眼。
钟繇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让士兵们问道:“给你们两个选择,追随你们的主公而死,或者接受招降。”
众人确定郭汜已死,纷纷愿降。
钟繇收好蔡邕的锦盒,传谕全军:“逆贼郭汜伏诛,余众不降者斩,降者无罪!”
李催郭汜伏诛,长安城内百姓无不拍手相庆,许多人取出家中珍藏多年的美酒,自发地集结到了城里的酒家,万人空巷,各式杂耍,摊贩,舞坊,乐坊甚清楼都分外热闹起来,长安城几乎每个公共场合都挤满了人,大家都唱着跳着,脸上洋溢着开怀的笑容。长安本就关西之地,民风与中原大是不同,也没有中原那么多的忌讳和繁文缛节。
“似乎长安有很多年都没有这样喜庆了吧?”贾诩在自己府邸书房的窗前向外望去,看着长安街道上的人群们,不自觉地道。
旁边的钟繇也感叹道:“是啊,其实百姓们的要求很简单的,你给他们一恩惠,他们就会用你的生命来报达你!”
贾诩浓眉微锁:“只是不知道这短暂的和平能维持多久?”
钟繇头:“马腾,韩遂,张杨,张济,高燚,曹操,袁绍,袁耀,公孙瓒,刘璋,把士燮和公孙度也算上的话,还不其他的诸侯与流浪军,他们之间的战争还会更多吧?”
贾诩笑道:“元常是头疼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还是生在了这个变幻无常又不得不直面的乱世?”
钟繇也笑了:“两个都有,但都必须接受这样的现实啊!因为我们既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也决定不了天下大势,我们能决定的东西只有自己的人生!”
贾诩道:“真是深奥,元常才四十岁就参透人生了?”
“可别取笑我了!”钟繇摸着胡须看着贾诩意味深长地笑,“倒是文和你,仍不打算做官?”
贾诩轻拍钟繇的肩膀:“不做官,我这辈子就是给人当慕僚的命!”
钟繇撇撇嘴:“看样子貌似有一个人要倒霉了!”
贾诩大笑:“不错,长安就靠元常了,董卓的旧部就剩下一个张济了,我得给他找一个好的归宿。”
钟繇笑道:“那就预祝你成功了!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贾诩一脸坏笑道:“我哪有要动身?像我这种稀世智者,怎么着也得让人来请吧?”
“咳咳!”钟繇一通咳嗽,指着窗外,“快看,天上一群牛在飞!”
天上并没有牛在飞,而是李催和郭汜的首级被挂在高杆上,被上万人用各种东西砸着,成了稀巴烂。
“生前搜刮民脂民膏,死后还要浪费百姓们的鸡蛋和青菜,活着死了都是多余!”人群中的张绣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张绣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闲着,和赵云先是同高燚一样到处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