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襄阳城外高家军攻城的喊杀声不绝于耳,而官驿内两个中年文士却好像浑然不觉一般正在奕棋。
执白子中年文士年纪略士眉清目朗,则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纵观棋盘上白子已没了退路,显然已经撑不过数手。
那眉清目朗的中年文士笑问道“景升兄,还没有想好怎么走吗?我可是等了半天了,肚子都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这人正是刘表,他对面的是荀攸,此刻手中抓着白子指着那眉清目朗的荀攸又好笑又好气道“你这个荀公达,明知道我刘景升棋艺不精还以你之长攻我之短,这可不是长者所为啊!”
“在八骏之首的荆州刺史刘景升你面前我这小小的蜀郡太守荀公达哪敢自称长者?”荀攸笑着给刘表斟上一觞酒,“是你要和我打这个赌的,只要能赢我一盘棋我就为你做事!”
刘表苦笑道“你这蜀郡太守都在我这荆州待了三个月了,依我说就不要去了,我直接表封你为南郡太守,你看我这荆州现在繁荣安定,许多中原百姓士人都迁移过来,绝不输那益州的!”
荀攸笑道“想数年之前荆州还是遍布豪族宗贼,州治一片混乱,想不到景升兄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不仅平定招降他们,而且使得整个荆州百姓富足,人人向学,着实比我这个只能坐谈高论的酸腐文士强多了!”
刘表哈哈大笑,端起棋盘边上的酒樽一饮而尽,然后微微笑道“别绕弯子,真是这样的话,那公达怎么不出山反而要归隐?你不过才三十多岁,要知道廉颇八十岁尚思为将,吕尚年届九十犹然助武王成霸业,你这个借口可不好!”
荀攸道“景升兄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天下间十三州最富庶者,除却冀州便是荆州,但天下间最难守卫的第一是徐州,第二个非荆州莫属!”
刘表惊惧道“蒯异曾说荆襄九郡富庶仅次冀州不假,但如今公达又说荆州难守仅次徐州,这话又从何说起?”
荀攸笑道“就知道你要套我的话!”
刘表道“说话就不要说一半留一半了,我二人在洛阳时是怎样的交情,你荀家个个非龙即凤,随便说句话就是珠玑真言,就不要跟我藏着掖着了!”
“好,总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然后完事拍拍屁股走人吧?”荀攸说着一手指向二人正中的棋盘,“景升兄请看这白子之势,不正如眼下的荆州吗?”
“嗯?”刘表好奇地看向棋盘,“白子如荆州?”
“景升兄一定是自负棋艺精湛,欲以此棋局胜负来让我出山,故而选择后发执白,足见景升兄礼贤下士,故而荆州人才定会源源不断前来,白着,清也,故而能得百姓与士人拥戴,成一方霸业!”荀攸抓起一枚白子,却看着棋坪上醒目的黑白子赞叹道。
刘表点点头“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中原流离百姓困苦,现在单是襄阳就流入了五万流民,如何安置以及制订将来的法令是个难题啊!”
“呵呵呵,景升兄手下人才济济,蒯良蒯柔蔡瑁黄祖,这样的难题难不倒他们!”荀攸手指棋盘道,“真正的问题是,从仁者的角度看,我刚才的话都成立,但从霸者的角度看,景升兄不欲授人以柄,甚至对敌人也以礼相待,不是已经失了问鼎天下的先机吗?”
刘表无奈地笑笑“看来我终归不是公达你心目中的明主,否则你也不会这样枉费心思地以退为进了!”
“也不尽然!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人生目标!”荀攸幽幽道,“当初在洛阳,我和郑泰何伯求他们一起密谋刺杀董卓,以为只要董卓一死就可以救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可以挽救大汉的社稷江山,但是我错了,董卓是死了,但百姓之苦社稷之危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甚往日,看着郑泰何伯求他们一个个在洛阳的监狱里忧愤而死,我虽然看似谈笑饮食自若,其实这颗心已经死了,因为我忽然发现我这样打着拯救黎民百姓天下苍生旗帜的家伙才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呵呵,不是吗?”
刘表道“这样的话我就不再强求你了,但我也要告诉你公达,荆州的大门永远为你畅开着,只要你肯来,我随时欢迎!”
说话间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主公,蒯良大人说有要事相商,要你过去!”
刘表皱了一下眉头道“知道了,我这便去!”
荀攸道“既然大人有要事在身,那便快去吧!”
刘表起身告辞:“肯定是关于如何对付城外敌军的事,确实让人头疼啊,虽然黄祖端掉了孙坚,但是反而引来高燚联合袁术大举攻打江夏,听说最近那个猛将孙坚的长子孙策已经有十三岁,习得一身的好武艺,高燚必定会命其继续统领孙坚旧部,要是高燚真的起了侵犯我荆州之心,让这个孙策打头阵的话,可就有点不妙了,毕竟现在我是孙家的死敌啊!”
荀攸也起身相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高燚想打荆州的主意,说不定还有人打他南阳的主意呢,听说张济带兵从弘农进入南阳了,利用好他的话,说不定可以先把高燚的老巢端掉,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哈哈哈,对对对!”刘表说话间已经走出了官驿,上了马对荀攸拱手道,“今天非常受教,下次还要来找公达你弈棋!”
这时远处飞来一骑,到得官驿门口下马对着荀攸便拜:“主人!”
刘表疑惑着看向来人,只见对方身高八尺,一身劲装,腰佩短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