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燚想了一想道:“既然如此,就分兵一千人前去蒲坂津取船只,等他们回来之前,咱们就先把这里的尸体都给掩埋一下,毕竟都是爹娘生养的好儿子,就这么死在这里没人管实在可怜!”
“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高燚能管多少?”
蓦地一声厉喝从远处传来,高燚抬眼望时,只见一彪人马沿河而来,举着火把,远远望去,有若火龙一般壮观。
说话之人一身威风铠甲,手持长枪,不怒自威,火光之中,高燚看清了此人模样:“麴义!”
锦骑军人马一阵躁动,立即就要排开阵势,却被高燚喝住:“不必惊慌,这个人不是敌人,他如果真想对我们不利,早就派兵在这里埋伏而不是出马相见了!”
“呵呵呵,不愧是高明阳,好胆识,跟我两年前认识的高燚大不相同!”麴义一挥手,示意自己的军队停了下来,他自己则是策马来到距离高燚数丈远的地方,豪气干云地说道。
高燚笑了:“人总是要有进步的嘛!不然老是原地踏步,岂不是要被天下大势淘汰?如麴将军这般,不也是由两年前的千人统帅变成了如今的号令近万人吗?”
麴义策马又近前了几步,朗声而叹:“别看我这人多,都是韩遂的人,还不是照样被一个叫陈到的小鬼给耍得团团转?哪里能跟你比,你的高家军势力,加上降服胡轸与弘农收编的,只怕已经不下十万人了吧?”
“十万?呵呵,将军这是笑话我高燚,我现在已经是朝廷敕封的谏议大夫,手下一兵一卒都没有了,军队是大汉的军队,不是我高燚一个人的!”高燚微微一笑,没有掉进麴义的文字圈套。
不过他很快就又清醒过来,质问麴义道:“你说谁?陈到?”
麴义点头:“对啊,是张燕派去假装黑山军主力的,吸引了韩遂的大部分人马,我也被骗了,一直在弘农的别的县城转悠,等发现不对的时候,张燕已经将华阴包围了,要不是你及时把马腾找来击退张燕,只怕现在我们还找不着北呢!”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高燚突然变得特别激动,“他是不是使一条长戟,削铁如泥,分金断玉?”
麴义奇怪高燚的反应,但还是接着说道:“不错,果然一条好兵器,连我的宝剑都被他给削断了,他现在就在蒲坂津,把守着渡口不得通过,我便是来好心告诉你一声,不要费心思向那里出兵了,必然是有去无回的——哎,你去哪?”
最后这句话麴义的声调陡然变了,因为他看见高燚居然拨转马头对自己的人马喝令一声,竟然直接沿着黄河北上而去!
“多谢将军指点,我高燚找的便是此人,后会有期了!”
麴义无语,他这次本来打算带着韩遂的这数千手下投靠高燚干一番大事的,没想到高燚听了陈到这个名字居然话都不说完就直接前去蒲坂津了,莫非是要招贤?那个陈到虽然厉害,但是他麴义也不差啊,高燚这样不顾别人的感受扬长而去,也太明显了吧?
身边士兵问向麴义道:“将军,现在怎么办?等着高大夫回来再投靠吗?”
麴义冷哼一声:“我麴义还不至于这么不值钱,热脸去贴冷屁股,到冀州去,贾琮虽然现在入朝为官不是冀州刺史了,但是我来西平之前留给他的几千西平子弟兵他倒没有徇私送给继任的韩馥,咱们加起来好歹也有一万人了,韩馥肯定不敢小瞧于我,至于日后到底投靠谁,现在不急,好饭不怕晚!”
高燚也意识到自己不问问麴义来风陵渡的目的就北上蒲坂津非常不妥,毕竟麴义的统帅能力是一顶一的好,历史上连叱咤风云的白马义从都能破,而且还仅仅靠着几百先登死士而已,这次的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的过错了。
可是高燚控制不了自己,他一听到陈到的消息,就没有办法再安静下来,上次在汜水那里被这个陈到所救,其后高燚就再没有这个陈到的消息,现在陈到出现在弘农,高燚一定要当面见到这个人,把心里的疑问问问清楚,他到底和陈鲲是什么关系!
“陈到将军,褚帅已经退往晋阳去了,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蒲坂津这里不走?”
夜深风紧,蒲坂津这里驻扎的数千黑山人马不敢怠慢,防备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敌军,几个副将来向陈鲲报告完了附近的消息,末后不解地问陈鲲道。
陈鲲身披亮银甲,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手里提着带着浓浓血腥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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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天麟戟,眼望天边稀疏的星辰,淡淡说道:“等一个人!”
众人都知道这个“陈到”的本事,即使是万军之中也能够全身而退,因此都不再多说什么,这一段时间的周旋作战,他们早已把陈鲲看做了一个文韬武略出众的军神,怪不得张燕会如此放心地将数千黑山军精锐交付其手上。
不多时,一名军士策马从远处而来:“启禀陈到将军,南面五十里外发现一支三千余人的骑兵队伍,行军极其神速,打着锦骑军的旗号,似乎领头之人是那个拒绝了褚帅好意的高燚!”
听到这个消息,陈鲲的目光从别处收了回来,他回身对诸将下令道:“你们准备一下,即刻收拾行装,离开此地,准备攻打河东郡的治所安邑及附近的解良、闻喜、大阳、箕关等地,以保证褚帅无后顾之忧,我则带五百亲兵去会会这个高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