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津南倚北邙山,北临黄河,与孟津互为犄角,是拱卫洛阳北面的重要门户,不过此时却被韩暹和李乐胡才人马占据,聚集了有不下三万人马。,
韩暹自前任白波渠帅杨奉被董卓抓去之后,受麾下白波众推举,继任了新的渠帅之位,本想着重整人马从董卓处救回杨奉,可惜他发现自己低估了董卓的势力,当日被高燚大败的这个老家伙不仅没有元气大伤,反而在函谷关聚集了近二十万人马,函谷之险天下皆知,韩暹只能忍气吞声,从洛阳南一路收整败兵,打算回到河东去蛰伏一段时间养精蓄锐,却不料半路得了一个消息,说叶十七将精锐人马分派进了洛阳和嵩山,而关内有大量粮草囤积的小平津与孟津则只有一千守军而已,韩暹便略施小计,谎称是叶十七的人马前来换防,一举拿下了小平津。
魅姬知道消息后本打算派兵前来讨伐韩暹,偏偏在这个时候宫中起了动乱,魅姬自顾不暇,又听说李乐与胡才也带了数千白波残兵前去投靠韩暹,便按下了这份心思。
“哈哈哈哈,我说韩老弟,你可真是捡到宝了,叶十七费了那么多心思在这小平津囤积粮草备战,却被你给捡了个现成!”伙房内,李乐大口吃着酒菜,口中唾沫星子乱飞,那吃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主位上细嚼慢咽的韩暹相比较来说,就斯文得多了,虽然现在并无战事,但是他还是衣不解甲,这也是长期以来跟随杨奉周旋作战养成的习惯,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始战斗,因为河东一地形势复杂,有黑山军,有朝廷官军,有自己的白波军,还有匈奴与鲜卑的人经常入寇,一个不小心,就会没了性命。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胡才瞥见了韩暹的表情,手里举着酒壶走到李乐的身边,压低声音悄悄道,“老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咱们是来投靠人家的,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一口一个韩老弟叫着,就不怕人家在饭菜里给你下毒吗?嵩山的教训,你觉得还不够吗?”
李乐一听,大口咀嚼的动作缓缓慢了下来,嘿嘿苦笑一下,举起面前的酒杯来,冲韩暹一晃,客客气气道:“那个,韩帅,多谢你这些天来的款待,要不然我跟胡才老弟可真的要无家可归了!”
韩暹冷笑一声,若不是看在同是白波军的份上,他在李乐胡才二人带兵来投时就闭门不让入关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现在的他,能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力量。
心中这样想着,韩暹面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也将自己的酒杯举起来,悠悠说道:“李将军客气了,这关内的东西,也不是我的,要谢,就谢谢叶十七吧,虽然我也不敢保证他九泉之下能否听到!”
“对对对,谢叶十七,谢叶十七,说起来他在嵩山也帮了我的忙,没有他的军队与高燚人马纠缠,我与胡才老弟也不可能脱身的!”李乐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砸吧着嘴巴,附和着韩暹。
然而话虽如此,却也勾起了他在嵩山的伤心往事,一万多的弟兄被内奸狄莫活活给毒死,剩下的数千手下被郭泰的黑山军悉数剿杀,多年苦心经营的基本变成了一场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几滴热泪也流了出来。
胡才见状,拿着自己的酒壶朝李乐的酒杯里满上了酒,替李乐拿了起来,语气也渐渐凝重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多少人还在看着咱们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嗯!”李乐擦干眼泪,豪气干云地说道,“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胡才老弟,以后咱们就跟着韩帅干,韩帅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
言罢,又是一杯下了肚子。
韩暹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演戏还是说着真心话,不过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再让他们这样喝下去了,探子来报,说西面三十里来了一支人马,打着董卓军的旗号,约有千余人,不知何人统领,也不来攻关,也不撤退,意图非常可疑。
而最令韩暹担忧的是洛阳的变乱,已经先后有数百自城内落魄而来的流民言说袁绍带了三千人闯入皇宫大肆屠杀宦官,好多没长胡子的人也被当做宦官来下杀手,就连十常侍提拔的司隶校尉许相都被害了,一时之间城内宫内人心惶惶不安。
而最令韩暹又惊又喜的是人人传言天子刘辩与陈留王刘协便是在北邙山一带失踪的。
如果此时韩暹能派出人马入山搜寻,极有可能找到刘辩,而他到时候就是救驾的大功臣,那么日后白波军就也能像叶十七的黑山军一样不必再顶着一个贼寇的恶名,而以朝臣名义传檄董卓,料想董卓不会不放归杨奉回来。
心中打定了这个主意,韩暹便朗声对李乐胡才二人道:“我看二位在这关内也是整天郁郁寡欢,不如一起到北邙山狩猎一番如何?”
胡才听见,不由笑出了声:“韩帅这话说的好是糊涂,现在正是大雪封山的季节,哪里可以打到什么猎物?”
韩暹起身来,从墙上取下自己的长弓来,微一用力,断喝一声,那弓竟被他拉得如满月一般,而后嘭地松手,弓弦蓄势铮然作响,犹自在韩暹手中震颤不已。
胡才只听说过韩暹臂力大,如今亲见,也是惊讶不已:“韩帅真是好臂力!”
韩暹笑笑:“让二位见笑了,其实我也知道这个季节山中没有什么猎物可以打,不过——”
说到这里,韩暹故意顿了一下,将长弓收了起来,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