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够。”顾芝容摇摇头,“不管怎么样,即便把信送出去了,皇上调集御林军,至少也需要一天的时间。但是,如果皇上不能调集御林军呢,那又该怎么办?”
太子猛然一震,抬眼看着顾芝容,目光里闪着惊疑。说实在的,他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的心里,一直认为,只要能把信送到皇宫里去,送到父皇的手上,父皇就一定会派遣御林军前来振救他与皇祖母的。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万一送信的木瑾因一些人为的意外进不了宫呢?又或者,木瑾进了宫,见不到皇上呢?
毕竟宫里的形势太复杂了!
他暗道自己的大意,对顾芝容的考量周全也很佩服,颌首问道:“那你想怎么安排?”
“一切都交给我吗?”顾芝容括太后?”
太子怔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连太后也要包括在里面吗?“
顾芝容点点头。
“你能保证太后的安全吗?”太子忧心忡忡地问道。
他是太后一手带大的,与太后的感情非同寻常,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不希望太后出事。
顾芝容摇摇头:“我没有办法保证,但是,太后她老人家应该有自己的担当。”
“这位姑娘说得对,哀家做为大昭的太后,当然应该有自己的担当,并不是退缩到众人后面,当一只缩头乌龟。”
随着一个略显苍老但清晰无比的声音伴着清冷的晚风传了过来,守在寺外的众人皆齐齐参拜行礼:“拜见太后!”
太后在众人的拥簇下徐步走来,她穿了一件石青色滚边绣五福褂子,带了镀金点翠蝙蝠纹喜字抹额,头上攒着金丝牡丹如意簪,精神抖擞地朝着顾芝容等人的方向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挥手道:“免礼,都起来吧。”
太子首先迎了上去,站在太后的一侧。扶住她的一只手,道:“皇祖母你怎么过来了,这更深露重的,你又是有岁数的人了。一个不小心,着了风寒的话,那可就难办了。”
语气间一片关怀。
太后拍拍他的手:“太子,哀家可是太后,你都站到了众人的前面。我这个做太后的,哪有躲在后面的道理?”
“可是……”
太子还待要劝,太后已经说道:“做太后的也应该有自己的担当对不对?”
太子见太后语气坚决,他一向知道太后的性子,那可是铁的性子铁的手腕,于是便不再坚持。
太后亲切地走了过去,来到顾芝容的面前,认真地打量一番,然后赞道:“好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一看就十分的讨人喜欢。哀家真的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居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来,真的让哀家刮目相看哪!”
顾芝容一时半会不明白太后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便故作胆怯的样子,诚惶诚恐道:“多谢太后夸奖。”
太后笑着对众人说道:“看看这小姑娘,多机灵啊,就知道哀家要夸她,先说谢谢了。好吧,你且说说,你有什么安排?”
顾芝容禀道:“太后。这信是已经送出去了,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一天之后,援兵就会到来。解救我们于水火。但是如果信没有送到呢?这宫里的情势,太后想必比我更清楚吧?”
太后尚未说话,她身边的几个贵妇的脸色已经失了色,惊惶地捂住因吃惊而大张的嘴,抖着声音道:“不会吧?如果救兵来不了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在这寺里了吗?”
此言一出。跟在太后的后面的其余贵妇们皆花容失色,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哭什么,哀家还没死呢!”太后厉声斥道。
众人惧于太后的积威,一下子全止住了哭泣。
顾芝容微微一笑道:“各位稍安勿躁,我方才所说的,只不过是一个假设而已,好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大家别慌,这种事情或许根本就不会发生。”
众贵妇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的松开捂住心口的手;有的念叨着“阿弥陀佛”;有的则是愤愤不平地指住顾芝容道:“看看,这是谁家的姑娘啊,狂妄自大的,说出这种危言耸听的话来吓唬大家,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顾芝容看了诋毁她的贵妇一眼。这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略胖,似很是怕冷,穿得也多,偏偏选的料子又是金金黄黄的缎子,穿在身上整个人就像一个大元宝,令人忍不住要发笑。
她隐约记得,这是潼关总兵吴千方的正室夫人,如今这么足的底气,怕是仗着自己的夫君镇守一方,手握有兵权吧?
她也懒得与这个胖妇人争执,只道:“各位看着办吧,我只是给各位提个醒,让大家先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惊惶失措的,乱了方寸。”
“我们会乱了方寸吗?”肿妇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我们几位家里头那位可是武将,而我们这几个人呢,虽说是女流之辈,但是胆子可没有你这么小。反正这寺里冷冷清清,要什么没什么,我可待不下去了。最多一天,我们就下山去,再不受这罪了!”
说完,她领着站在她身边的另外几个贵妇向太后告了辞,便施施然的折回寺里去了。
太后倒是好脾气,也没有怎么说她们。一旁的沈妈妈低声道:“这位潼关夫人,听说极是厉害,在这里就是这般模样,她家里的总兵大人都怕她。她这次来,倒是带了好十几个家丁,听说她府上的家丁个个都是好手,所以她才有这样的底气。”
太子在一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