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会尽力避免暴力冲突的发生,”米切尔叹着气说道:“但按照目前我们从那些家族成员了解的情况看,我们不得不给未来做最坏的打算。”
现场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良久之后我才小心翼翼的问:“没这么严重吧?都是同事,动刀动枪啥的,我们研究所里那帮疯子也经常挂在嘴上……”
“他们可不止是口头威胁!”米奇急道:“而是已经开始动手了,他们一直在通过把持掌控研究所大部分资源,向非家族成员施压,强行拉拢其他成员跟着他们的步调走,否则无论研究还是生活,都会寸步难行。”
“呃,这事儿你们所长不管吗?”
“一开始,麦考特先生还压制得住,但自从家族成员获得了北美研究所的秘密支持之后,形势就失控了,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同样破坏传统,向其他研究所寻求支持,寻找可以跟北美研究所相抗衡的人!”
得知欧洲研究所的内幕与乱象之后,我虽然没有幸灾乐祸,但也有一点置身事外隔岸观火的无辜与冷漠,虽然人家抱着极大的诚意来寻求帮助,断然拒绝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我们自己的麻烦与困难还不知该如何解决,哪还有余力管别人的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这种破坏团结制造分裂的行为进行义正言辞的舆论谴责了……
看出我的无动于衷,米切尔却毫不在意,就这样目光平静的看着我,耐心等待我的答复和表态,但目光中隐隐闪动的希冀却清楚的表明他内心有多么希望我能点头答应。
这使我非常的为难,中国人之所以不愿意在酒桌上谈公事的原因。就是因为在这种气氛下拒绝的话不好说出口:“这事儿……实在是有点儿……”
“不行”两个字一直在我喉咙里打转,始终无法说出口来,但所有人都已经看出了我的为难。米切尔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蒋莎莎和黑狗在疑惑我为什么面对人家诚心诚意的求助如此决绝。容儿则悄悄在桌子底下踹了我好几脚,看不出这姑娘还这么古道热肠。
“不是不愿帮你,只是这么重大的决定,能不能让我考虑几天?”在米切尔真诚的眼神和容儿快把我腿踹断的攻势下,我心肠不由自主的软了,但还是不敢松口许下承诺,毕竟这可能影响到各个研究所之间的关系平衡,乃至整个世界范围内的和平稳定。如此重要的决策,岂能轻易决定!?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米奇着急:“这几天斯坦森一直盯我盯得很紧,我根本没有机会跟陈老先生单独对话,明天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真的不能安排我们单独会面吗?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呃,你要找谁?”我突然觉得这老外其实不是在寻求我的帮助。
“你们的负责人陈老先生啊!”米奇理所当然的说:“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我应该找谁?”
我无言以对,且总算明白容儿刚才一直踹我的原因了,从始至终人家都是把我当个跑腿传话的,压根没指望从咱这里获取什么支持,我在这里推三阻四生怕自己的决定让研究所陷入事端纯属自作多情。因为一个残酷的事实就是,在人家眼里咱根本不算一盘菜……
不算是菜,也有不是菜的好处。至少如此麻烦纠结的问题不用咱操心了,我当即爽快答应了米切尔帮他联系陈三山的事,见这老外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忍不住好心提醒他道:“别高兴得太早了,那老东西鸡贼的很,你连我都说服不了对上他更没戏……”
“鸡……贼?”一个老外,中文再怎么好,也很难理解博大精深艰难晦涩的汉语词汇,于是米切尔忍不住露出疑惑的表情。
“呃。就是说你得特别努力才行。”我实在不忍心打击人家的自信和热情,这个坏人还是留给陈三山当吧!
“那是当然的!”米切尔满怀憧憬的说:“以陈老先生的威望和能力。只要他愿意支持我们,家族那帮人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接下来的五分钟。米切尔孜孜不倦的向我们科普了一个英明睿智、敢想敢做、正义勇敢、古道热肠的光辉英雄的形象,什么少年时艰苦求学勤耕不辍,什么青年时崭露头角四方侧目,再然后就是中年时功成名就,老年时德高望重,总之任何一个中外伟人的生平都能跟这老家伙重合,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这小子竟然还是陈三山的铁粉,难怪第一次跟老家伙见面的时候表现那么激动。
“咯~!你知道吗?”米奇明显是喝多了,大着舌头对我说:“陈老先生……不仅凭一己之力推动了全球六大研究所的学术交流合作制度,而且,原本名不见经传,不被其他研究所承认的亚洲研究所,也是老先生加入之后才开始崛起腾飞!这位老先生,简直是开创一个时代的伟人!”
“哦~!原来我们研究所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陈老先生呢!”我抬头望天,喃喃自语。
一阵推杯换盏之后,我们尽兴而散,米切尔似乎因为终于跟陈三山搭上线而情绪高涨,发扬绅士风度坚持让我和黑狗送两个姑娘回去,然后向我偷偷打听了那些特殊酒吧的位置便自己打车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原本打算向蒋莎莎再打听一点欧洲研究所的内幕以便验证米切尔说的话,但蒋莎莎因为担心自己母亲也牵连进了欧洲研究所的势力纷争,一直用手机不停打电话,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始终是嘟嘟的忙音这点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