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爹!!!
我被这一声叹息中所包含的巨大信息量所震惊,呆立当场不知该说什么,但脑海内却在一瞬间闪过无数豪门恩怨的经典桥段,什么私定终身一夜激情啊,什么始乱终弃含恨复仇啊,乃至相爱相杀,我怀了你孩子但我就是不告诉你啊之类的可能性一一从我眼前闪过,反正一般儿子对老子如此怨恨满满,说来说去都脱离不了上述三种情况。
但我又立刻自己把这三种可能性给否定了,因为这三种情况都必须满足一个共同的前提,那就是得有一个看上陈三山这老棺材瓢子的女人!这简直太荒谬太无厘头了,一个女人眼瞎脑残到这种地步还怎么可能生得了孩子?这个儿子肯定是用实验室的培养基养出来的!
果然,陈三山立刻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的猜测,老家伙用一种愤怒焦躁气急败坏,甚至还略带惊恐的语气,仰头质问自己那一直不露面的儿子:“你竟然还活着!!!当年那场火竟然也没有烧死你吗?”
儿子桀桀怪笑:“亲爱的父亲,您很失望吗?不,您应该高兴才对!作为您的创造物,我已经强大到连您这个创造者竭尽全力绞尽脑汁都不能毁灭的地步,这不正是您所期望的,进化程度凌驾于人类之上,更纯粹更美好,像上帝一般完全掌握自己命运的全新物种所应有的状态吗?”
陈三山恶狠狠的朝地上吐口痰:“老子当年是发了什么癫,怎么就搞出你这么个祸害来!别扯那些没用的!既然你没死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来找爷报仇?”
“呵呵,儿子怎么能去找父亲复仇呢?”阴阳怪气的语调在空气中回荡,显示说话的人正满怀怨愤与报复的快感:“虽然父亲厌恶我,戒备我,恐惧我,甚至为了杀掉我不惜烧毁自己经营十几年的实验室,但我的生命依旧是父亲赐予的,这份恩情,足以抵消您的任何罪孽。让我的审判永远不施加与您……”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陈三山怒极反笑:“那就别藏头露尾的!出来!让老子看看,经过七十年的自我进化,你个龟孙儿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骂自己的儿子是龟孙,似乎您这个当父亲的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吧?”那声音老神在在的说着。跟陈三山耍鸡贼时候的腔调如出一辙,然后,淡蓝色炫彩的光线开始在天花板上空急速汇聚,表明声音的主人并不忌惮自己这个便宜老爸,不仅敢公然现身跟陈三山叫板。还打算搞个闪亮登场给丫一个下马威。
蒋莎莎下意识的抬起炮管,我也屏气凝神,弓腰收腹,一边奋力挣扎从壳里脱身一边全神戒备半空中缓缓凝聚成型的光球,从刚才两人的对话来看,等一会儿父子相见绝对不可能是抱头痛哭的感人场面,打起来简直是一定的!
光球在旋转中快速成型,然后开始拉伸扭曲形成人体,更神奇的是,随着光球发生形变。竟然连性状都发生了改变,原本迷离绚烂无形无状的光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如液体般粘稠紧实,从无到有凭空生成!
这奇幻美丽中透着诡异的场景我看着有点儿熟悉,但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只好不顾陈三山那狰狞的表情问老家伙道:“你这儿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我儿子!”老家伙烦躁道:“丫是老子几十年前搞出来的粒子生物!”
“啥?”我不明所以。
“粒子生物,简单的说,就是身体功能单位由物理学上最小单位的粒子构成的生物,”回答我的,竟然是空中那个不断变形的圆球。他用一种平心静气中透着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语气对我说道:“就像你们,被称之为细胞生物,是因为你们构成你们身体的最基本功能单位是细胞,你们的一切生命活动都是在细胞内完成。细胞结构的破坏会昭示你们的死亡,但我,是不同的,我的最基本功能单位由比分子原子更微小的粒子构成,他们比细胞更具稳定性和活力,且可以随着我的意志任意组合跟解散。从而形成不死不灭,比你们细胞生物更高等级的全新生物物种,我这么解释你能听懂吗?”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鄙视咱的智商,再加上我们现在是敌非友的敌对立场,咱自然不用给这张口闭口我比你高级的装逼犯留面子,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嘴炮大开,毫不留情的对轰过去:“听得懂啊,不就是一段独立意识控制粒子组成能够任意变形可大可小的身体吗?等等,咱小时候看的一部经典科幻剧里,晒太阳变身打怪兽的光之巨人就是这样设定的……说这么热闹,你丫不就是一奥特曼吗!?”
正在长出手脚的光球被我这么一埋汰,直接在半空中颤了三颤,无比清晰的说明咱的语言攻击给对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就连得知自己儿子健在之后一直处于暴走抓狂状态的陈三山,也因为咱在口舌上占了大便宜而露出扬眉吐气的笑容:“别说还真是!难怪爷总觉得看那咸蛋超人这么眼熟,原来是拿你小子做的原形!”
被自己的爹补了一刀,儿子不再说话,一个劲儿的努力给自己搓把手脚,显然是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在口舌上从我们这一老一少面前占得上风,打算用拳头教训我们这些低等物种,不过这孙子变身也太慢了点儿,难道不知道给自己搞个变身棒吗?
当这个奥特曼的脸终于从胸腔中弹出,五官渐渐铺展开来的时候,陈三山又一次暴走了,目眦尽裂的嘶声厉叫:“你个龟孙!好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