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临淮侯,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杂家不想死啊!”何公公见魏国公和临淮侯张罗着写遗书,顿时急眼了,跺着脚催促道。
“何公公,你以为我们就想死啊,只是事已至此,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为之奈何?!我们就四个人而已,外面叛军足足有三千啊”
临淮侯用力的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长叹,饱含浓浓的绝望和无奈。
“就是啊何公公,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们这些钟鸣鼎食的达官显贵了!只是大道万千,俱通皇权,实在是没有一条活路了!从乱兵杀了黄侍郎开始,就已经失控了,已经从哗变变成叛乱了,彻底失去劝退劝降的可能了。方才你也看到了,他们压根不把我这个主帅放在眼里,还能怎么办呢,为今之计,除了写遗书安排后事,还能干什么?!”
魏国公跟着绝望的摇头长叹,对于自小就享受生活的他们,又如何想死呢?!
“死了死了死了杂家可真是命苦啊,小时候家里揭不开锅,我们兄弟八个抽签卖身进宫做太监,就杂家抽了一根最短的;进宫后,杂家受尽了人间苦,遭遍了世间罪,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可是没想到竟然死在这里了,杂家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何公公见状,禁不住悲从心来,涕泪四流,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呜呜咱兄俩年小时不懂事,听人说书,热血上头,学大人模样,斩鸡头、烧黄纸,赌咒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没想到竟然真的应验了呜呜呜,真尼玛的扯淡,当时我是闹着玩的,压根没走心”魏国公触景生情,伸手锤了临淮侯一拳,忍不住涕泪四流。
“太特么扯淡了,我当时也是闹着玩的,也没走心,怎么就应验了呢?!”临淮侯也是当胸还了魏国公一拳,脸上也是涕泪四流,语气满是嫌弃的骂骂咧咧,“老子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跟你死一块!”
“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魏国公回怼。
再下一秒,原本还互相嫌弃的两人,相视一眼后,抱头痛哭
一时间,帅帐内哭声一片,充斥的绝望之气令人窒息
朱平安站在帅帐之中,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抱头痛哭的魏国公、临淮侯还有何公公,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不是说商讨对策吗?!你们怎么就直接躺下了?!
话说,我进入帅帐后,还没插上话呢。
“咳咳”朱平安禁不住咳嗽了一声,提醒一下他们三人,帐内还有一个人呢。
朱平安的咳嗽提醒是有效果呢,抱头痛哭的魏国公三人抬头看向朱平安,然后顿时止住了哭声,他们的表情大约就是一个可怜的人,看到了一个更可怜的人。
“唉,其实我们也还好了,毕竟活了大半辈子了,虽然吃过苦、受过罪,但是该享受的也差不多都享受了。只是可怜贤侄了,贤侄年纪尚未弱冠,出身乡野,好不容易考上状元郎,娶了娇妻,承蒙圣上赏识,官至五品,又有密折直奏殊荣,前途一片大好,在我大明能有几人可及?!可惜,可惜啊,大好年华,大好前程,大好姻缘,还没享什么福呢,还没亲眼看到孩子出世呢,就要赴黄泉了可怜的贤侄啊,都是伯父害了你啊”魏国公和临淮侯两人禁不住对朱平安投上了可怜的目光,经过一番比较之后,两人心里也得到了一丝安慰。
“唉,小朱大人可真惨啊,年纪轻轻的,前途不可限量,身体又健全”
何公公看到朱平安,心里也得到了一丝安慰,毕竟还有一个更惨的呢
朱平安哭笑不得,“咳咳,伯父,何公公,形势虽然糟糕,但不止于此。”
魏国公、临淮侯闻言,看了一眼朱平安,俱是摇了摇头,喟叹道,“贤侄,我知道你不想死,但是事已至此,无力回天,唯死而已”
“小朱大人,杂家也不想死,可是”何公公又禁不住悲从心来,一脸绝望,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脂粉都被冲出了两道痕迹。
眼看又是抱头痛哭的节奏,朱平安不由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直截了当的对他们说道,“伯父,何公公,不是我不想死,而是如今形势还不至于无力回天,尚有生路,外面的乱兵虽多,但也还可以解决。”
“生路?!”
“还有生路吗??!”
“解决?!”
“还能解决吗?!”
魏国公、临淮侯还有何公公全都抬头看向朱平安,一脸的不相信,觉的朱平安在说梦话一样,如今局势已是病入膏肓,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朱平安坚定的点了点头。
“怎么解决?谁去解决?”
魏国公他们发出了灵魂之问,然后全都低下了头,没有谁再应声。
他们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个时候出去,就是送死,黄侍郎就是前例。虽然躲在帅帐内也是死路一条,但至少可以多活一会啊,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一刻是一刻。
帅帐内陷入了绝对安静。
“我去解决!”
这个时候,一个坚定而自信的声音响起,像是黄钟大吕一样,震耳欲聋。
是朱平安,朱平安站了出来,一脸坚定的开口。
魏国公他们一个个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朱平安,嘴巴张的像是箱子那么大。此刻朱平安站在帅帐门口,外面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光芒夺目的他们睁不开眼。
“贤侄,要不要谁陪你去?”
临淮侯咽了一口唾沫,说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