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朱平安安置好了画儿等人,动身去参加臬台张大人组织的接风宴。画儿和妖女若男住进了官署内宅那栋分配给朱平安的那个独立楼亭,刘牧、刘大刀等人则与六房吏员住在一起,由于刘牧他们都是武官身份,每人都有独立房间,居住环境比靖南县衙好了数倍不止。
“咳咳,朱小兄弟,咱们臬台大人最是简朴,接风宴或许显的寒酸,不过朱小兄弟莫要介怀,宴席结束后我们在细腰楼再为你接风洗尘。”楚雄在路上特意等着朱平安,对朱平安说道,说到细腰楼的时候,还挤了挤眼睛。
“楚大哥多虑了,平安出身乡野,对于口腹之欲没什么追求和讲究。”
朱平安笑着说道,这是大实话,自己虽然喜好美食,但是却不挑食。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楚雄所说的细腰楼?!怎么听名字不像是什么好地方?!朱平安心里腹诽道。
还有楚雄口中所说的我们值得是谁?除了臬台大人之外的其他人吗?
酉时,官署后厨,接风宴准时开始。参加接风宴的只是官署的正官,并无吏员,朱平安自觉坐在了末席。
红烧油炸豆腐,小葱拌豆腐,油炸花生米,韭菜炒鸡蛋,凉拌折耳根,干炸小黄鱼,糟酸笋猪杂烩菜,菠菜鸡蛋汤......六菜一汤外加两大坛酒。
菜肴上桌后,楚雄给了朱平安一个果不其然很寒酸的眼神,由衷的为他提前准备了备用计划感到英明,然后对朱平安挤挤眼,用口型说“细腰楼”......
寒酸吗?!
不至于啊,如此六菜一汤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可是也称不上寒酸啊。或许对于官员们来说,这样的席面简单家常了一些,但是对于大多数的普通老百姓来说,这样的六菜一汤已经是年夜饭的标准,很丰盛了。
朱平安出身于乡野,深知老百姓生活不易。官员都是食民禄的,如果官员简朴一些,老百姓的负担也会相对减轻一些。如此接风宴,朱平安不仅没有介怀,还打心底支持。
若是今日的接风宴是一桌的鲍鱼海参,朱平安估计与心不安,难以下咽,但是如此家常的接风宴,朱平安却是很心安,吃的很是津津有味,甚至后面吃的楚雄看朱平安的眼神都很是同情,唉,朱小兄弟为了给臬台大人留下好印象,真是辛苦你了,回头哥哥一定在细腰楼好好的补偿你。
“呵呵,今日是子厚赴任的日子,破例超标准多上了几道菜,灶房把账记在我头上,回头从我俸禄里扣。”臬台大人在饭菜上齐后,端起酒杯说道,“来,让我们共饮此杯,欢迎子厚加入江浙提刑按察使司,与我们勠力同心,砥砺前行。”
“多谢臬台抬爱。”朱平安双手端起酒杯道谢。
“呵呵,今日我们也跟着子厚沾沾光,不仅多吃几道菜,最重要的是终于又喝到臬台大人家自酿的米酒了。”楚雄等人一同举杯,笑呵呵的说道。
朱平安这才知道,原来宴席上的这两坛酒是臬台大人家自酿的米酒。
“子厚你还不知道吧,这米酒可是臬台夫人亲手酿的,全天下独此一份,别无分号。这酒啊一开坛,整个官署都能闻到浓郁的酒香,一点都不夸张,真可谓是‘瑶池米酒遗凡香,留得万代享酒芬’。我们之前求了多少次,臬台大人都没舍得拿出来,子厚你一来,臬台大人就主动拿出来了,这面子可不是一般两般啊,子厚你可要多喝几杯。”
楚雄举着酒杯,笑呵呵的对朱平安说道。
“那可不,真是一代新人胜旧人啊......我们都是昨日黄花了......”
副使白晋胡笑呵呵的打趣道。
其余人跟着附和,宴席上顿时一团和气。
“你们啊,少阴阳怪气的,平时上衙,自然不能贪杯。今日是子厚的接风宴,特别破例,酒水管够,你们敞开了喝,回头我让夫人再多酿几坛,等到年底了,每人送你们一坛。”
臬台大人伸手指了指楚雄等人,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对众人许诺道。
“多谢臬台大人。”楚雄等人喜不自胜。
言毕,众人一同举杯,一饮而尽。朱平安饮后,回味了一番,这米酒虽然不像楚雄等人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味道确实也不错,饮吧有一股甜润的口感缠绵于舌尖。
臬台大人这边放下酒杯,两位副使又各提了一杯酒,表示了对朱平安的欢迎。
朱平安一一表示感谢。
接下来,众人你来我往,很快,一坛米酒就见底了。
“咱们这提刑按察使司追根溯源,承循的是前朝旧制,伪元立‘按察司巡行郡县法’后,始形成的按察司官分巡制度。我朝初立时,仅在各省设提刑按察司,并未下设按察分司,一直到洪武十四年,始设‘按察分司’。当时,我朝除直隶外,有一十二道提刑按察司,共设有五十三个分司,当时分司并未涵盖所有府。比如,我们江浙当时设置宁绍、温台、金处、严衢四个分司,皆属浙东地区,浙西的杭州、湖州、嘉兴三府,则未置分司。后鉴于各按察分司所巡地方多有未当,又做了调整,如今我江浙设浙东、海右、浙江和金华四道,浙西三府皆包含在内。再加上南直隶的一个分巡道,我们官署共负责五个分巡道。
下午时,我与子厚说了,如今我们官署两个副使、三个佥事各领一个分巡道。子厚来了之后就专职负责我们官署的兵备之事,提领民兵,协助防倭倭寇。兵备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