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陷落了。
倭寇如狼似虎一样杀入城内,没有城墙防御的太平守军像一群绵羊一样,短兵相接,一触即溃,丢盔弃甲,被倭寇全城追砍,乱刀砍死无数。
即便是北门的夏侯县丞也无力扭转战局,被倭寇里外夹击,力战而死,临死前向着南门的方向怒目圆瞪、破口大骂不止,“知县小儿,蠢笨如猪,胆小如鼠,误我太平数万苍生!!!!!误我太平数万苍生!!!!!!”
占领太平县城后,倭寇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从白昼一直持续到晚上。
夜深了,倭寇的烧杀抢掠仍在继续。尖叫声、痛哭声、惨叫声,在太平县城到处回荡。
月光下,太平县城街道浸透了血水,一沽一沽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血红色的溪流涓涓流淌,街道上到处都躺着、扑着、堆着肢体残缺的尸体,有的街道甚至都没有下脚的地……
“哈哈哈哈……男孩,看到了吧,是男孩,我猜对了,你们通通滴拿银子来。”
一名发型丑怪、奇形异状的五短倭寇,一手高举倭刀,倭刀上串着一个血淋淋的婴儿,一手伸着比划着银子状,哈哈哈大笑着对周围的倭寇喊道,让他们愿赌服输银子来。
在他脚下,躺着一个胸膛被划开了的的妇女,衣衫不整,一双眼睛早已失去了神采。
……
地狱也不外乎如是,空中明月似乎不忍直视人间惨剧,隐在了乌云后面……
又一座大明县城被自己踩在脚下!!
倭寇首领平八郎心满意足的坐在太平县衙大堂上,双脚搭在案桌上,认真的擦拭着一把倭刀,头顶之上悬挂的“正大光明”牌匾和背后“为民请命”的屏风显得格外讽刺。
王知县被枷锁捆绑着,被两个倭寇按在堂下,害怕的浑身哆嗦,无力的抗议道,“大王,你们怎么可以不守诚信呢,说好的收礼退兵,为何趁机夺门攻城?”
“非也,非也,呵呵,王知县此言差矣,本督诚信之人,岂会言而无信。本督此番并非攻城,而是本督的祖传宝刀,落在贵城了,特来取刀尔。”
倭寇首领平八郎眯着眼睛,笑眯眯的回道。
“取刀?”王知县怔住了,一脸委屈道,“大王的祖传宝刀何时落在我们太平县城了?”
“呵呵,王知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之前你们求和时,本督给了你们两个礼物(一把祖传倭刀和十个贝壳)让你们择一而选,你们选择了贝壳。可是也没有把本督的祖传宝刀还给本督啊,祖上之物,岂敢遗失,不然日后九泉之下,本督有何面目面见列祖列宗。故而特来取刀。”
倭寇平八郎眯着眼睛,悠悠说道。
王知县闻言,胸膛起伏不已,这倭寇贼首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初管家亲口告诉我,倭寇贼首随手从旁人腰间拔出了一把倭刀,竟然说是祖传倭刀!
“咳咳,大王,现在祖传宝刀也取到了,是不是可以履行我们之前议和的约定,撤出太平县城了?”王知县一脸期待的看向了倭寇首领平八郎。
“嗯,当然。”倭寇首领平八郎点了点头。
王知县闻言难以置信的啊了一声,一脸的大喜过望,他其实压根就没抱希望,只是想着倭寇贼首拒绝的话,他就退而求其次,让倭寇贼首放他一命,万万没想到倭寇贼首竟然同意撤出太平县城,真是喜从天降啊!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上奏说是他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最后关头率众将倭寇赶出太平县城。嗯,夏侯县丞不是战死了吗,那就把所有的黑锅全都扣在他的头上,就说他背着自己向倭寇求和。呵呵,奏疏都是活人书写的,反正夏侯县丞死无对证,是非对错黑白,还不是任由我说了算。
在王知县狂喜不已的时候,听的倭寇首领平八郎又悠悠的开口了,“嗯,当然,不过,还不确定这把刀是不是祖传宝刀,我需要验证一下。”
“当然,当然,不知大王需要怎么验证?”王知县向小鸡叨米一样,连连点头,王知县很有信心,这把倭刀就是管家刘七带回来的,不可能会错的。
“我的祖传宝刀吹发即断,嗯,我需要借用王知县项上头发一用。”
倭寇头领平八郎眯着眼睛看向王知县,一脸和气的说道。
“借用头发?”
王知县愣了一下,借用头发的话,可以啊,虽然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过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倭寇攻破了县城,用割发来羞辱我一下,也在意料之中,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头发,本官借了!
“怎么?区区一缕头发,王知县都不愿借吗?”倭寇头领平八郎声音拉了下来。
“借!当然借!呵呵,大王看的上本官的头发,那是本官的福气,大王尽管用。”王知县看到倭寇贼首变脸,急忙连声回道,一脸的谄媚,毫无形象可言。
“呵呵,你们滴大明有言:识时务者为俊杰。王知县不愧一代俊杰。”
倭寇头领平八郎将脚从桌案上收下来,提起倭刀,缓缓的走到王知县跟前,笑眯眯的说道。
“呵呵。”
王知县笑的一脸尴尬,脸上不敢表露分毫,不过心里面却是对倭寇贼首鄙视不已,真是化外野蛮之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是这么用的吗?!
“呵呵,王知县,借你发髻验刀一用。”
倭寇头领平八郎来到王知县身边,伸手提了提王知县的发髻,微微笑了笑。
“呵呵,大王请。”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