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项目刚刚启动,毕竟是源自权胜男突如其来的想法和动作,加之目前的信息不如后世发达,虽然已登报告知天下,但知道的人仍然很少。
所以,基金会选定的办公地点除了工作人员,只有当地一些率先得到消息而赶到的人。
仍在外地寻找亲人的那些人得到消息的在赶回来路上,没得到消息还停留在外面,茫然无措地到处寻找自己的亲人。
现在这个场地里,工作人员加上求助的人群,总数不超过三十个。
场面并没有因此而冷清,反而十分热闹,求助人员的满怀希望,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亲人失散的始终,也有很多看热闹的群众。
爱看热闹,是很多国人的天性。
即使事不关己,也忍不住凑到跟前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小军亲自主持这场活动,权胜男则隐在幕后一直没有露面。
不过,她不露面,不代表她不用心,能帮到那些求助人士寻到亲人的人只有她,她在别人看不到她、她却能看到别人的地方开启天眼,并手动记下他们亲人的生死或者下落。
之所以说是生死,是因为他们所寻找的亲人有些都不在人世了。
看到这一幕的权胜男,不禁凄然。
死的人,有的年纪已大,有的却是稚子。
稚子何辜?本应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灿烂似锦的将来,却丧生在十恶不赦之人的恶毒当中,至死不知父母犹在四处寻找自己。
来求助的人不多,权胜男很快就通过天眼将他们所寻觅的人下落记录下来。
虽然早就说自己不直接出面,但面对这种事情,权胜男还是忍不住亲自出马,有些仍在受苦的孩子,急需他们的拯救。
记录下来后,她就把这几页纸交给跟随在自己旁边的义工小李,让他转交给薛小军。
这几页纸上的字迹并不多,可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金。
薛小军拿到手里后,都觉得自己的手心里像压了一座山。
九个求助的家庭,除了一个在找自己家走失的老人,其他八个家庭都在找自己失踪的孩子,六男二女,最大的已经有三十岁了,失踪二十七年了,最小的今年八岁,是个男孩,六年前在门口玩耍时消失不见,其祖母已哭瞎了眼睛。
这九个人当中,已有两个孩子再也见不到新生的太阳了,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八岁的男孩,早在两年前就化作一具枯骨。
毛父和毛母抵达时,这个孩子的母亲正在嚎啕大哭。
尖锐的哭声在很远就能听到,任何人听了,都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感,足见这位母亲得知自己孩子下落后的伤心程度。
想到自己生死未卜的女儿,毛母的眼泪瞬间就像黄河之水从天上倾泻而下。
毛父是个男人,伤心都在心中,他强忍着酸楚,拉着妻子走到工作人员的登记台前,距离那位年轻的母亲很近,清楚得看到她红肿的眼皮,以及眼内纵横交错的血丝,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慢慢下滑,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