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这事情对于男人来说还不算太可怕,无非就是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略有些抵触罢了,但是对于女子而言,简直就是要命了一般。尤其是从东风号被送过来的那些女子,一个个如临大敌一般,但是却又毫无办法,只能一个个放声大哭,恸哭之声不绝于耳,要知道哭这种情绪是很容易传染的,此时被这么一通哭,闹得整个女营里面都哭了起来,甚至还有不少原本就已经完成了剃头的女子也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搞得一种工作人员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不过净化工作都已经完成过许多轮了,即便新晋员工不适应,老员工还是颇有威慑力的,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走了过来,一头齐耳短发,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略有些大的孕妇裙。看起来她明显是女营的负责人员,她一路走过来,看了看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卖身契”,微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叫人拿了皮鞭过来。
旁边立刻就有人拿着沾了水的皮鞭走了过来,只见她挥了挥手,就有身强体壮的悍妇走了过来,挥舞起皮鞭,在地上打得啪啪直响,吓得那些刚才还哭声不绝于耳的女子都停了下来——其实谁也没有被打到,但是没有打到身上的鞭子才是最吓人的。
看到这些女子都停止了哭声,她这才开始讲述规矩,首先指着自己的齐耳短发述说自己当时也是经过了同样的经历,如果不剃光所有头发,就完全不能解决头发里的虱子和跳蚤。事实上本时空的女子对于头上的臭虫和跳蚤谁都是充满了憎恶,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根除这些东西,但是面前这个孕妇却信誓旦旦说可以根治,不由得一个个也开始怦然心动起来。她随后又说起现在既然卖身契都已经在元老院手里了,那么她们就活是元老院的人,死是元老院的鬼,应当按照元老院的安排,如果还有人胆敢放声大哭的,一概家法伺候。被这么一通说辞,这些个没什么见识的女子不由得也只能闭上嘴巴不敢在哭,即便是谁也不知道家法伺候到底是什么家法,但是毕竟不要被惩罚不是更好么?
这个孕妇正是吴文范的妻子阮氏芳,阮氏芳自从成为了归化民后,当然也首当其冲地被剃了个光头,但是由于处于怀孕期,不能吃打虫药,因此并没有完成完全净化,要等到生了孩子之后再完成全面净化。她自打成为了民政部门的工作人员,一开始也是唯唯诺诺的,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被禹沙批评,毕竟这个顶头上司曾经让自己做工作争取吴文范到民政部门来工作的,她没能达成这个目标,毕竟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禹沙从来就没有给她穿过小鞋,甚至于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声——开玩笑,孕妇大过天,禹沙自然不可能冲着一个孕妇恶语相向。更何况这阮氏芳是难得的识字女性,学习简体字,普通话起来也是绝对的积极份子,属于自己的绝对重点培养对象,捧在手里当个宝的哪里敢多说一句话啊?
况且阮氏芳在民政部门工作又很努力,从来不偷奸耍滑,交给她的任务都是尽最大努力去完成,甚至于很多时候禹沙还要亲自去招呼阮氏芳下班注意休息呢。阮氏芳在民政部门的工作几乎是一路顺风顺水,即便是现在已经怀胎八月即将要临盆,还坚持天天上班,搞得禹沙不得不专门给她配了两个女性民政归化民员工天天跟着她,就怕突然要生了——现在这时候的卫生条件可比不得旧时空,一切小心为上。
被阮氏芳这么一震,果然给女营净化的流程立刻就顺畅许多了,她挺喜欢在女营附近走一走的,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很喜欢这种孩子很多的地方,经常在她肚子里是一通拳打脚踢的无比兴奋,虽然有些痛,但是却让她颇为安心,孩子肯定是健康才会如此。况且她作为第一个怀孕的女性归化民,受到了元老院医疗体系的特别关注。阮氏芳已经好几次被医院叫去做孕检了,元老们竟然有一种叫做“毕超”的神奇东西,可以透过肚皮看到自己孩子在里面的样子。
她听那个看起来像是迈德诺人的女元老说了好几次,孩子很正常也很健康,似乎还是个女孩。不过后者让她颇有些踌躇,回家跟吴文范说过这事情,但是吴文范只是大手一挥,咱们以前的孩子都没保下来,现在有了孩子难道还不让她生下来吗?不就是要钱养?现在他们夫妻俩一个月基本上能够有六七元的工资,加上津贴只会更多,吃饭又都是在各部门食堂里解决,即便是这段时间大家的伙食条件都有所降低,但是却丝毫没有出现吃不饱的情况。因此最后夫妻俩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孩子安安稳稳地生下来。
阮氏芳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前,现在由于即将临盆,她的肚子此时胀鼓鼓的,由于孩子此时在盆腔中压迫了她的双腿血液,因此双腿都有些肿胀。医生们都跟她说过,要经常走一走,以保证双腿活血,减少肿胀的情况。事实上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都已经当过好几次母亲的了,对于这些医生们对她的劝诫都没怎么放在心上,萨琳娜已经好几次打电话让禹沙把阮氏芳送到东方港总医院来待产,但是只要一个不注意,阮氏芳就又跑到净化营这边来继续工作了,她觉得这里才是她最能发挥自己能力的地方,为元老院作出贡献才是她此时最大的期盼。
正想着这些,忽然觉得一阵尿意袭来,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