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去过东方港好几次了,知道在东方港银子不吃香,吃香的是髡人自己发行的银币,虽然一个银币的重量比一两要低一点,但是做工精美而且现有条件无法仿制,因此价值一直都很高。一元的价值绝对不低于武朝的一两甚至于在一些地方的价值还要更高点。虽然说赞助指挥使司的只有两千元,可是光是送给自己的钱就有三百,髡人好大的手笔呢。往下再细细看去,还有一批髡盐,髡盐可是好东西,细细如雪,在北海城里早就把官盐排挤出了市场,就算是官盐价格再低也没人买。此外还有一大批铁锭,是从东方钢铁厂里直接运来的,数量足足有两吨。刘传志虽然不知道两吨具体有多重,但是以髡人抬手就是三百两的礼金,这两吨的重量绝对少不了。看到最后他差点跳了起来——一百五十公斤白糖,白糖是什么?那是比银子还要值钱的东西呢!
话说安南与广东都是甘蔗比较多的地方,以前每年甘蔗收割的时候都会由各个糖作坊直接榨甘蔗汁煮糖,糖商则开秤收糖。但是这些土法制出的糖大多是红色的,又硬又大杂质甚多,就算是磨碎了也是如同泥土一般不仅难看,而且味道里也有着一股淡淡的酸味,时间长了还容易变质。但是髡人造出来的糖可不同于这些红色的糖块,而是一颗一颗细细如沙子一般的白色砂糖。与红糖相比白砂糖的味道更加甜,而且溶于水后有一股甘蔗的清香。如今一勺这样的糖就能值两百钱还不止,这一百五十公斤糖能值多少钱?他不由得在心里盘算了一阵,却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惊,盐与铁,一直以来这两样东西都是国家专营,不允许私人染指,但是这群髡人送来的礼中头两样就是盐铁。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明明他们的是私盐与私铁,但是质却非常高,比官字头的同样产质量高出的不是一点半点。髡人送来的这些东西虽然好,但是烫手,他一时间也犹豫起来了,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这些盐是赠与守卫安南之将士们的,感谢诸位镇守武朝南疆。这些铁则是略表心意,我中国虽是自海外而来,但是祖上也是华夏之人,对华夏也同样守土有责,特送来这些铁赠与军中之铁匠以打造更优良之武备。此外我等还带来一批武器之样。”说着鲁奇招了招手,一个特侦队员快步走上前来转身背朝鲁奇,鲁奇从他身后的刀鞘里抽出一把长刀来。
看到有人抽刀,里里外外的刘府守卫纷纷大惊失色,纷纷把腰间的短刀拔了出来,更有几人弯弓搭箭站在远处警惕地望着这边。刘传志还没来得及制止,就听的面前这几个髡人的精兵吹了一声口哨,纷纷把手里的短火铳举了起来,铳口指向好几个方向,几乎封闭了全部可能来人的方向,两个精兵更是上前来用身体挡住了这几个真髡。
“住手!”刘传志和阳牧秦同时喊出声来,尤其是阳牧秦那略带一点稚嫩的声音尤其明显。“把放下!”特侦队员们稍微愣了一下,但是按照命令恢复了之前的戒备状态,但是手指头大都已经搭在了扳机上,眼睛依旧盯住那些可能造成威胁的方向。刘传志挥了好几下手,这才让自己手下把刀都放下。
鲁奇双手捧着那把长刀走上来笑嘻嘻地说道,“在下鲁奇,应商贸部要求一把长刀样给刘将军看看。”刘传志点了点头顺手接过这把长刀,长刀入手直接就愣了一下,这把长刀并没有多重,只是自己军队中装备的边军长刀三分之二的重量。但是这把长刀全然不似平时见到的铁刀一般暗淡光泽,长刀显出的是一种被打磨过的银色光泽,仔细看上去这把长刀刀身和刀口似乎材料还不一样。
鲁奇笑着说道,“若要知道这把刀质量如何,尽可拿一把好刀来对比试试。”
刘传志点了点头,让一旁的亲兵把自己战刀拿了过来。他的战刀是让人从广东肇庆专门打造的,当时是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现在听说要打造同样质量的一把战刀至少需要两百两了。他一直以来都以自己的战刀颇感荣耀,每次大阅的时候都会佩戴这把战刀。
鲁奇点了点头,问道,“不知道将军想要如何比较?”
“砍铜钱?”旁边一个亲兵悄声问道,“还是吹毛断发?”
“那就都试试吧。”鲁奇点了点头,接着刘传志就拔出了他的这把战刀,战刀的刀柄上镶着红色的宝石,还缀着一条绸子,看起来就是一把宝刀。事实上鲁奇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少底,古人不是不会炼钢,他们只是不懂得钢为什么会变成钢,也完全不懂得要让钢变得坚硬纯粹就是一个让铁中间渗碳的多少。古人能够造出削铁如泥的宝剑,但是无法量产,眼前这把看起来颇有些奢华的刀保不齐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很快两个亲兵把两摞铜钱摆在了外面石桌的一叠纸上,刘传志指了指一个亲兵说道,“你刀法最好,你来。”
那个士兵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双手接过战刀,接着走到桌前把长刀举过头顶,对着铜钱就是一刀。随着手起刀落,其中一摞铜钱应声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