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之后,弘时就和弘暄两人结伴进了上书房,弘暄不在家,舒宜尔哈心里空了一大块,好在还有弘昉在身边陪着,让她不至于太过空虚。
弘暄是二月初一进的宫,二月十五那天,从中午开始,舒宜尔哈就有些坐立不安,不管在做什么,不自觉就往门外看,有点动静就忍不住怀疑是弘暄回来了,也不单单是她这样,整个海棠院几乎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一直等到快五点的时候,才终于等到弘暄的身影。
舒宜尔哈想儿子想的望眼欲穿,弘暄盼回家也是归心似箭,他几乎是一路小跑进的海棠院,看到他进门,舒宜尔哈就迎了出去,弘暄跑到离舒宜尔哈两步远的地方刹住脚,规规矩矩给舒宜尔哈行了个礼,然后才扑进舒宜尔哈怀里撒娇:“额娘,我可想你了~~”
声音含糖度百分百,自带酒精效果,舒宜尔哈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也跟着说了句:“乖儿子,额娘也想你。”然后就把他拉开半步,仔细把他从头看到脚,检查他是不是瘦了。
她娘俩小别重逢,在院子里就腻歪起来,红袖忙上前劝道:“主子,外面天冷,别冻着四阿哥,还是先进屋吧。”才把母子俩惊醒,牵着手奔到屋里继续。
两人在炕上坐好,绿绮上了热乎乎的奶茶,舒宜尔哈亲自递到弘暄手里,一边满足的看着他喝,一边连声问道:“儿子,在宫里过得怎么样?你是住在什么地方?住的可还习惯?吃的可还好?那些服侍的人没有没怠慢你?你那些叔叔们和堂兄弟们对你态度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上书房先生讲的课能不能听得懂……”
弘暄耐心听舒宜尔哈问了一长串问题,等舒宜尔哈告一段落后,他才放下奶茶,笑着回答:“额娘别担心,儿子一切都好,在宫里住的是南三所,儿子跟三哥一个院子,有三间屋子呢,一间是卧室,另两间是起居室和书房,虽然没有家里地方大,却也并不算狭小,在院子里也能活动的开;儿子跟在上书房念书的堂兄弟们都在一处用饭,宫里的御厨虽不如自家厨娘做的合心,但色香味都是不差的,儿子这半个月还胖了两斤呢;上书房的先生们都是博学有才的大儒,讲的内容清晰明了,儿子能跟得上,武谙达手上功夫极佳,又有分寸,倒是比在家学的更快些;身边伺候的人是汗玛法吩咐佟佳玛嬷准备的,都是稳重细致的谨慎之人,并没有敢怠慢儿子的;叔叔们都很和气,十七叔对儿子尤为照顾,堂兄弟中倒是有两个不大和睦的,不过上书房规矩严,他们也不敢做什么,额娘尽管放心。”
舒宜尔哈哪里放心的下呀,皇子们心狠手黑,这几年为了夺嫡斗红了眼,胤禛即便没有露出野心,但他一直支持太子,自己本身又有能力,也是碍了不少人的眼,他本人防范甚严,四爷府也管的跟铁桶一般,别人奈何不了他,保不齐就会把黑手伸到他儿子身上,尤其是上书房内各家的孩子都有,舒宜尔哈真怕有人起了黑心,胤禛和她都是鞭长莫及。
弘暄说了好些话,嘴里有些干,忙把剩下的半杯奶茶喝掉,看舒宜尔哈仍愁眉不展的,也跟着皱着小眉头想了想,又开口说:“额娘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说。”
舒宜尔哈不知道那些担忧是否该告诉弘暄,主要是怕他理解不了,想了半天还是隐藏了大半,只是拿弘晖举例,只说做什么都有危险,要弘暄多加小心,在宫里不管是吃的用的,都让身边的人仔细检查过再说,来源不明的食物别吃,也别让人开小灶,更不要把自己的喜好表露出来,有危险的运动不准做,不管去哪儿身边都不能少于四个人跟着……舒宜尔哈林林总总说了不下二十条注意事项,最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罗嗦,弘暄却始终认真听着。
等舒宜尔哈唠叨完,弘暄笑了笑,凑到舒宜尔哈耳朵边说:“额娘刚才的吩咐,阿玛一早就说过了,还给儿子和三哥各自配了两个侍卫,你们虽然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外头想害咱们的人很多,额娘,你儿子不是傻瓜!”
舒宜尔哈愣了愣,也笑了起来,合着这小子还真知道啊,自己倒是小瞧他了,以为他年龄小就理解不了权力争斗的残酷性,却忘了这些几乎是皇家孩子的本能,儿子小小年纪就认识了这么多黑暗,这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可是,舒宜尔哈宁可儿子心理阴暗些,对人多些防备,也不希望他有任何意外。
不过,舒宜尔哈没想到胤禛会对弘暄说这些话,看来弘晖的意外死亡真给他造成阴影了,估计胤禛现在看他的兄弟们就没一个好人,即便是他最信任的十三皇子,他也不敢把儿子的安危交到他手上吧?话说兄弟家间成这样,还真挺悲哀的。
也不知道四十七年时十三皇子到底做了什么,皇帝对他的厌弃几乎摆到了脸上,却又不肯给个明白话,哪怕是像对八皇子那样呢,好说也让人知道是戳中他哪块儿逆鳞了,也有个改正的机会,十三皇子失宠失的莫名其妙,胤禛就是想帮他都不知从何下手。
不过舒宜尔哈估计,十三皇子应该是心里有数的,只是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他有没有跟胤禛说,舒宜尔哈记得,后世有人猜测,是十三皇子替胤禛顶了罪,所以他被皇帝厌弃,等胤禛上位之后,封他为铁帽子亲王做补偿,以前舒宜尔哈也怀疑过,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四十七年胤禛在京里,那时候他正忙着修河堤的事,他本人又忙,又不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