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尔哈说:“额娘也小心太过了,书和也好,瑾和也好,都是弘暄嫡亲的表兄弟,他们正该从小多相处,也省的长大了生分,再则,府上只有三阿哥跟弘暄年龄相近,只是弘暄跟他玩不来,总是一个人玩,书和跟瑾和过来,也能多陪陪弘暄,省得他孤单,至于额娘担心的事,我保证不会发生的,书和最是懂事,瑾和只是顽皮些,心里却有分寸,哪里会伤到弘暄了,额娘不用杞人忧天,只管带他们过来玩便是,等我求准了爷,说不定还能接他们进府住一段时间呢!”
西林觉罗氏犹豫一下,问:“你是想让书和兄弟做弘暄的伴读?”
舒宜尔哈一怔,忙摇头道:“不是,弘暄才多大,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额娘怎么这么想?”
西林觉罗氏讪讪一笑:“我瞧着别人都是这么做的,皇子皇孙选伴读,总会从母族中选一个,正好书和瑾和的年龄也合适,你又说要接他们进府常住,我不就想到这儿了么!”
“看额娘的态度,好像不大愿意,能说说为什么吗?”舒宜尔哈问。
西林觉罗氏为难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听说,皇子皇孙们没做功课或是背不好书,先生不好罚正主,都是由伴读代为受罚,五贝勒当年读书时,因为汉文不好,他的两个伴读手都被打烂了,后来握不住笔,现在还是个半上不下的侍卫,我有点担心……”
听她是这么想的,舒宜尔哈不禁笑起来:“额娘真是多虑了,您说的是上书房的先生,皇孙想进上书房,除了嫡子,其余都要皇子亲自向皇上求旨,皇上允了才能去的,我们弘暄未必有这个脸面。现在的二阿哥,也是请了先生在府上上课,弘暄总不能越过他哥哥去吧?到时候求求四爷,弘暄也在府里读书便是。府里请的先生,哪里敢随意打人手板?不过做人伴读的,难免会受些委屈,我也不舍得侄子们受这个罪的,额娘放心吧。我不会选书和他们的。”
西林觉罗氏更觉不好意思,在她心里,三人都是自家孩子,而弘暄的地位并不比书和瑾和低,若是这三个有什么矛盾冲突,她肯定会责骂书和瑾和的,毕竟这两个年长嘛,年纪大的就该让着年纪小的,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若是书和瑾和成了弘暄的伴读,似乎一下子就把表兄弟的关系变成了上下级,她觉得这么一来,大家关系远了,不像亲人,倒成了君臣,她心里就不舒服了,听到女儿的解释,她又担心舒宜尔哈误会,呐呐的不知道如何解释。
不过舒宜尔哈做了她一二十年的女儿。对她自然还算了解,看她的神情,对她的心思也能猜出个大概,不过又不能说什么。因为说了才是生分,她只是毫不在意的换了话题,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西林觉罗氏渐渐恢复正常,看舒宜尔哈表现,知道她没往心里去。自己也放了心。
舒宜尔哈有心接侄子们进府陪陪弘暄,又不知道三个小家伙能不能合得来,因此跟胤禛说的时候,并没有说是常住,只说暂时住几天,府里多两个小孩子,胤禛也不在意,得知书和才六岁,好不到男女大防的年纪,住在海棠院也没什么,很痛快就同意了。
舒宜尔哈就派人去接两个侄子,不过出发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景顾勒家的嫡长女静和一看两个哥哥出门不带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拉着书和死活要跟着去,一个两岁多的小姑娘,讲道理也讲不通,使用武力又舍不得,一下子就僵持在那里了,好在去接人的头就是吴嬷嬷,她对舒宜尔哈也算了解,知道她对侄子侄女都是极好的,因此做主把静和也给带上,临时加了一个人,钮祜禄氏忙让人收拾些衣物,很不舍的把人给送了出去,一直看着车子走远。
瑚图里氏见了,不免取笑道:“大嫂快回神吧!他们几个只是到小姑家住几天,你就依依不舍的,他们若是出远门,你是不是要茶不思饭不想的等他们回来呀?”
钮祜禄氏脸一红,反过来说瑚图里氏:“瑾和也去四爷府了,我就不信弟妹你不担心!”
瑚图里氏脸一苦:“嫂子快别说了,我还真担心瑾和惹祸,平时在家里也就算了,都是自己家人,没人跟他计较,可四爷府是什么地方?里头贵人多着呢,他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自己受罚还是小事,我就怕连累小姑,可小姑说要接他,我又不能拦着,真是快愁死了!”
钮祜禄氏和瑚图里氏相处久了,两人关系亲近许多,都是明白事理的人,见彼此都不是俗货,又经常相处,自然越来越亲近,比亲姐妹是差点,在妯娌中也算是关系好的了。
钮祜禄氏想想平时瑾和做的事,也替瑚图里氏发愁,不过看看瑚图里氏的大肚子,只能宽慰她说:“你别想那么多了,或许没事呢,瑾和顽皮归顽皮,道理还是能听进去的,四爷府又是规矩严谨的地方,又不是自己家,他总会收敛些的,你就放宽心吧。”
瑚图里氏苦笑道:“但愿如此吧!这个天魔星,我是拿他没办法,听额娘说,二爷小时候也是这样,后来有了小姑,二爷就跟一下子长大了一样,也不调皮了,还知道爱护幼妹,我就想着,肚子里这个是个女儿就好了,有个妹妹,瑾和说不定能学的稳重些。”
妯娌俩说笑着回房了,她们担心的瑾和一路吵闹着,进了四爷府,直接被带到海棠院,舒宜尔哈看看两个侄子一个侄女,稍微有些意外,问道:“怎么把静和也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