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香凝视着着许岩,稀疏的阳光透过枝叶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目光显得很柔和,眼波中也出现了罕见的温情,但她的语气却是依然平淡无波:“许公子,你放心——在吾倒下之前,哪怕是再强大的魔物,它都伤不了公子您一分一毫。”
听了朱佑香的承诺,许岩胸中滚烫,他大声说:“轩芸,大不了,我们就一起死好了!”
“公子,不可口出无状。。。此等不吉之语,勿要再说了。”
朱佑香抬头望望头顶的天色,沉声道:“既然公子决心已下,吾等命运便由天意而决吧。公子,趁着没天黑,继续前行吧。”
俩人继续沿着那山间小道前进,继续往上走。
一路上,万籁寂静,树林里呈现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到到俩人前进的脚步声,行走在那越来越阴森幽暗的树林,许岩心下忐忑,他小心翼翼,生怕从哪棵树之后忽然就蹦出几头张牙舞爪的魔物来。
在山林中,俩人走了一个多小时,前面的山道渐渐变得狭窄起来,最后那条小道被野草湮没了,只剩下盘根错节的茂密草丛和树林。俩人不得不在没脚高的草丛和树木之间跋涉,朱佑香甚至不得不用剑来劈开树木,斩开一条道路来。
这样走了一段,许岩忽然觉得不对了:“不对,轩芸,刚刚林中祥还跟我们说过,就在半年之前,他还曾上过山顶的。但看现在树木和草丛长得这么疯,这可不像是有人经过的样子啊!半年时间而已,不可能草木就能长成这样了吧,连道路都给完全长没了?”
朱佑香微微蹙眉,她端详着树木和没脚高的草丛,说道:“公子,此地魔气浓度太高,草木已被侵蚀,所以才会这么疯长。”
许岩看了下,感觉朱佑香说得还真是不错,这里的树木也好,野草也好,长得都有点歪门邪道的感觉——树木长得歪歪扭扭的,盘来缠去,树干还长着一个个丑陋的疙瘩,像是瘤子一般,许岩看着就感觉很恶心。
“轩芸,这是什么回事呢?魔界那边,好像就没啥好东西了,凡是跟它们碰上的,不是生机断绝就是衰弱症,连草木沾了魔气也要变得稀奇古怪——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在那样的世界里,还能有生物存在,这倒也是奇迹了。
但更奇迹的是,那些怪物到我们这世界居然还能生存,这就更不可思议了。”
“公子,魔物入侵人类世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不不,轩芸,这件事情,真的一点都不正常!”
许岩回忆着司徒笑的讲课,他解释道:“按照生物学的理论,每个物种都是在一定的生物圈环境中进化而来的,它只能适应那个生物圈的环境,很难适应别的生物圈环境——就像我们地球的大气中恰好含有21的氧气,而在地球上进化而成长起来的我们就习惯于吸氧气而存在。而人类若是到了那些没有氧气的外星球,我们是无法适应那里的环境;而同样的,如果某个外星人,在他们的星球上没有氧气,那他们到了我们地球上,他们也是无法适应我们的空气。
轩芸,你想啊,魔界的怪物,它们虽然稀奇古怪,凶残嗜杀,但毕竟也是一种生物吧?它们既然是生物,又怎能逃脱这个规律呢?魔物来了我们的地球,立即就能生存,还能战斗和厮杀,这岂不是说,它们的生物圈与我们地球十分相似?
但魔界泄露过来的魔气,却能给我们的人和草木造成那么大的损坏,这就说明了,我们人类无法适应魔界位面的环境,但魔物却能轻松地适应我们的生物圈,这就让人无法解释了。轩芸,你说,魔物还算是碳基生物吗?”
朱佑香秀眉微蹙,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在大明朝,也有众多的修士和学者对魔界进行研究,但却没人从这个角度来考虑过问题——不,或者应该说,大明世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思维方式。在大明帝国那边,已经把天灾看成跟地震海啸台风一样的自然灾难,把它视为自然而然的事,却完全没去考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灾难。
在大明朝的思维体系中,着重的是“实用”研究,针对天灾、时空缝隙、魔界等问题的研究,大明的研究思路是偏向实用性的——比方说,大明那边主要是研究如何预测天灾、用什么办法可以更快更简单地杀掉魔物、如何才能堵截住时空缝隙——按地球的话来说,大明朝更着重“应用性的研究”。
对大明朝的学者来说,思考魔界的生物圈——他们根本就想不到那个深度去!因为这根本毫无意义——即使魔界位面的环境再适合,也不可能有哪个人类会跑到那边去生活吧?
相比于大明朝,现代地球的思维明显更全面,更喜欢研究一些原理性的问题,比如许岩提出的魔界位面到底是什么环境、魔界生物是否还属于碳基生物吗之类的基础性问题。
朱佑香想了一阵,她饶有兴趣地问道:“许公子,‘生物学’这门学问,又是专研什么的呢?”
“生物学,自然是研究各种生物的了。。。比如动物、植物,飞鸟走兽、花草树木,都是生物学研究的对象。”
“那么,那些来自魔界的妖物,它们也是归生物学研究的吗?那些各种各样的魔物,它们也算生物?”
“这个,自然是算的吧。”
“那么,魔物到底算什么生物呢?是动物,还是植物?”
许岩迟疑了下:“那些妖物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