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我也是经历过无数次头七的人了。
很小的时候第一次被吓到就是许美金她奶奶的头七,有些人走的不甘心自然就会回来吓人,之后还有我奶奶的头七……
但是真正对你好的人却不会在头七现身,例如我姥姥,她头七的时候我在门口坐了一宿,也没有看到她,有些人喜欢说‘死相’这两个字,一般都是由女人用娇嗔的口吻说出,形容一个男人对某事猴急的态度。
但真正的‘死相’却没人想看,这个词的真正含义,我想也没有人想去真正透彻的了解,一个人死后的模样就叫‘死相’那其实是很难看的,就像我这些天去殡仪馆看着在冷冻柜里的爸爸,皮肤塌陷,脸色发黑,嘴也由于皮肤的拉扯整个向下撇去,说不吓人跟活着时候一样那是假的,其实人死了也是知道自己什么情况的,所以一般亲人离开,哪怕头七想回家看看,也不会露面的,因为怕自己的‘死相’给家人吓到了,很多人都知道头七走后的亲人会回门,又有几个亲眼见到过?
由此可见,绝大多数的往生者都不会让自己的亲人见到自己的,一来是见了,更加牵挂,二个,就是人鬼殊途,谁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露面给家人冲撞到了,就连我们有时候作梦梦到往生的亲人了,也会在上坟的时候念叨两嘴,什么某某别在梦里吓唬我啊,我胆子小啊什么的,人家也就不会再在你梦里露面了,因为知道你害怕啊,都是亲人,他们只要是走了,就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了。
换句话说,人家很清楚自己是鬼,除了故意在膈应人的,整点事儿吓唬你的,剩下的都是很安分守己的,有些亲人离开了,不要以为他们不想你,不给你托梦什么的,其实这才是他们真正对你好的地方,也是怕活着的亲人挂念,阴阳两隔,他们很清楚这个‘隔’字的概念。
我不知道爸爸回来会不会回来还是现身怎么样,总之这一晚肯定是个未免夜了。
妈妈想看到爸爸,这当然不是难事儿,就连小姑都说,我肯定能让妈妈看到的,因为她也看到过,就是用我给她的露水看见的天赐他亲妈的,每当七月十五,晚上的时候天赐他亲妈妈就会飘荡在窗外。
但是小姑说她看不清楚,就是能看见一个人形的影子,但是看不太清楚五官什么的,这是正常的,因为肉眼凡胎的,人与鬼之间都是有结界的,我那个露水只是打通这个结界,那玩意儿是给阴阳师标配的,得有点道行跟悟性才能想看就看,正常的人普通人真正能不能看清楚,得看那个东西愿不愿意,他没意见,那你看多清楚都行,否则也没有撞鬼被吓死一说,他要是不愿意,那我就是给你用露水再配个放大镜你也费劲,能让你看个影子都是给面子了,没事儿谁喜欢被当成动物园的猴子看来看去的?
下午的时候我一直在准备东西,一个纸扎做的小梯子,一个烟筒,一碗水,还有些水果高点以及鱼肉,把这些东西直接都摆放到爸爸睡觉的那半边床上,之后我开始撒面,从床上喝水的碗下面开始,直接撒到屋子门口,撒到外面也没有用,风一吹就散了,安琪害怕,哆哆嗦嗦的早早地就躲到了屋子里,她想让小姑陪她,小姑自然不同意,甚至还说,“安琪,你也应该见见你大舅,这事儿是你妈做的,你得好好的跟你大舅聊聊。“
安琪一听这话都要吓尿了,看着小姑连声的说着不行:“小姨,我真的害怕,你帮我问问吧,我大舅不会真的怪我妈的,但是我不敢啊,我怕鬼……“
小姑还挺生气的,在屋子里骂她:“什么鬼,那是你大舅!从小你大舅对你多好!“
安琪就又哭了,没她妈妈的庇佑她没办法跟任何人发脾气,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小姑:“小姨,我求求你了,你别这么逼我,我真的很害怕啊,我也知道那是我大舅,我给他多烧纸行不行,你别让我看见我大舅了,我心意到了还不行吗!”
小姑见状,也只能做罢,气哼哼的从她的房间出来不再搭理她。
我觉得安琪的反应是很正常的,别看她面对我时是如何的理直气壮,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儿是她妈妈做的孽,所以她也怕我爸真的生气,让她受到牵连什么的。
晚上不到十点,我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等了,我在房屋进门口挂了一串风铃,其实一般人家是忌讳挂这个的,因为夜晚风铃响,起得是招鬼的效果,但是今晚我家却的确是要招鬼进门的。
露水我们几个人都抹了,妈妈,我,小姑,就连小姑父都抹了,我知道我是肯定能看到的,一来是常年跟这些打交道,二来是本身就很敏感,看见是不成问题的,坐在沙发上,听着风铃被没关严的门缝里的风吹得的叮叮直响,我妈一开始还有些一惊一乍,不停的看着我问着:“乔乔,你爸是不是回来了。”
看了一眼座钟上的时间,我摇头:“还早着呢,子时差不多会回来的……”
这些天一直没怎么休息,坐了一会儿眼皮就有些发沉,再加上电视机关着,小姑跟小姑父都有些说不出的紧张,我妈妈也有些紧张,不过这紧张里面是带有一丝期待的,屋子里安静异常,甚至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稍微的屏屏心神,就能听见挂钟里的钟摆在左右摇晃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我不能让自己这么迷糊的睡过去,掏出手机直接起身,我妈条件反射一般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