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线头出来了,我心微微的放了放,又大喝了一声:“扯!”
宗宝直接松开掰着莉姐下巴的手,一把扯住湿漉漉的毛线头,其实那毛线头看上去真不是一般的恶心,黏糊糊的不说还有些发黑了,宗宝能眼睛都不眨的扯上去还真挺勇气可嘉的。
莉姐的眼睛瞪得大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宗宝从自己嘴里扯出来的毛线,嘴里呃呃的发出干呕的声音,我的中指仍旧抵在她的脖子上,需要借助老仙儿的气将毛线顶出来,就好似你在缠一个线团,要是一味的瞎缠,那很可能就打结了,所以我的作用此刻就是让毛线捋顺,一点儿结都不能打,这样,宗宝往后拉的时候才会顺遂,莉姐承担的痛苦也就会减少一些。
没过两分钟,宗宝已经把线扯到大门那儿了,这个时候的场景还挺震撼的,一个正坐在沙发上满脸惊恐张着大嘴看着自己嘴里扯出黑乎乎的好似长的无休无止的毛线的女人。
一个好像是便秘一般使劲儿用中指抵住她喉咙憋得也同样是满脸通红的阴阳师。
还有一个满头大汗像拔河一样扯线的大小伙子,三个人谁都不舒服,好像谁都在较着劲,跟这些毛线较劲。
不知道缠了多久,地上烧的还剩下一半的毛衣腾地一下又燃了起来,我心里暗骂一声,妈的!还没完了!
紧接着,只听‘绷’的一声,宗宝拉大栓一般扯着的毛线直接折了,并且‘嗖嗖’的的好像带了弹力一般往莉姐的嘴里缩着。
说时迟,那时快,我急的大喊了一声:“闭嘴!!”
莉姐这个时候倒是反应惊人,大概也不想让这黑乎乎已经看不出来本色儿的线缩回肚子里,所以牙一磕,因为用力过猛还发出了咯的一声,直接把剩下的一小截线头咬在外面了,宗宝几步跑了上来,还要上前扯线,我看了他一眼:“用米灭火!”
说着,我直接用手扯起了那条黑线,莉姐紧接着张嘴,但是线头好像瞬间在她体内长死了一般,一副非回去不可的架势,我一使劲儿,莉姐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嘴里含糊的说着:“不行……不行……扯得……扯得我肠子都要出来了……”
我咬着牙不敢松手,这线头紧的好似我此刻一松手就得綳回去,脑子里嗡嗡的转着,看来是孙有机的血咒生效了……
所谓血咒,就是施法者跟降头配合的下着的一个法术——
类似咖啡跟伴侣的关系,有加强降头提升破解难度的效果,需要的是施法者以自己的精血引路,这样,有人破降的话他也会第一时间知晓,并且加以阻止,否则,轻易就被别人破了的话施法者就要承受严重的反噬。
当我闻到毛线上有血腥味的时候我就猜到孙有机用血咒了,因为毛线降其实在降头术中并不是多高等的降术,若论等级排列的话,撑死算是个中级的,因为北方玩儿降头术的人的确是不多,所以我猜他大概也是觉得毛线降对付莉姐是足够的了,但也有可能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加了血咒,这样,破解的难度就会立即加大,思及此,我不禁咬牙:“看你的血厉害还是我的血厉害!!”
喊完,用力的跺了一下脚:“老仙儿助我!!”
随后,左手扯线,右手中指之前咬开的伤口直接对着毛线一滑,因为用力过大,指尖直接杵莉姐的牙床子上了,但是我要么莉姐当时已经不把这点儿疼当回事儿了,毕竟跟扯肠子比起来这点疼不值一提,果然,我左手扯着的一直自己往回缩的线头随即一松,“张嘴!!”
等莉姐的嘴巴再度张开,我向后一扯,线头又继续顺畅起来,于此同时,宗宝将一碗米直接倒到烧着的衣服上,火顷刻间便又灭了,见火灭了,我心放了放,此刻也顾不上宗宝了,只事不停的用右手滑着毛线,左手拼命的拉着,我知道自己是占了便宜的,要不是我的血,我不能省这么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