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你进去吧。”赫连皓澈便下楼了,还不忘嘱咐了一句,“筱萝,若你需要本王,本王便会来接你。”
沐筱萝点点头,推开竹篾编织成图案的小门,只见一个年轻人,腮帮上长满了浓密的胡须,有点不修边幅,这个时候的夜胥华像极了当年在江湖里头漂移的江湖侠客。
夜胥华二殿下早年就是游离于江湖的,所以无论去哪里,对于夜胥华来说,都是一样的,至少失去皇位之痛,他不会比夜倾宴这个名利熏腥的殿下来得更为严重了些。
他伏案拿狼毫笔挥洒着什么,沐筱萝却不知道,同样的,筱萝进入房门的那一刻,夜胥华始终没有抬起头来,只是一味得斥责,“本殿下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在本殿下书画的时候,不准进来叨扰我吗?我不吃,你们快拿走!”
哦,原来是夜胥华二殿下以为自己是送吃的小卫兵。
沐筱萝可以从他的声音之中感觉到夜胥华沧桑了许多,他的年岁比赫连皓澈还要小上一两岁,又怎么……
沐筱萝忍不住道,“胥华,你还好吗?”
“筱萝——”夜胥华猛然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得凝视着她,三两下就扑上去,将筱萝涌入怀中。
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是罪犯滔天么,赫连大王不会饶过他的,沐筱萝双掌一拍他的胸膛,一味抗拒着,“胥华,我如今已有皓澈的孩子,今生你我无缘,你不必再这样!”
“什么,你有他的孩子?那么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让我死了便罢了。”夜胥华眉心深处挤出一滴眼泪,那是真挚的眼泪,至少他喜欢着筱萝,爱着筱萝,程度一丁点儿也不会比赫连皓澈来得少些。
沐筱萝淡淡道,“胥华,你放心,过几天,我会说服大王将你放了,还你一个自由的,待皓澈登基为大陵新皇,一定会封你为永乐侯,富贵荣华,不会少了你的,还有香夏她对你情深意重,我希望你可以接受她。”
“好,只要是王妃娘娘您吩咐的。我夜胥华照办。”
他不知道他说这句话之时,沐筱萝仿佛可以听见夜胥华心底淌血的声音,可又有什么办法,人的一生,可以选择的太多太多,可三千弱水,沐筱萝只想取皓澈这一瓢饮用。
不过夜胥华他的意思总算是答应了自己,以后会接受香夏的。
……
四姨娘上官温柔却在赫云太后那边进谗言,说王妃娘娘要去见她的老情人旧大华二殿下夜胥华,还撺掇着赫连大王一起去。
再是绵软的赫云太后如何不生气,她大骂王儿太过糊涂了。
看二殿下夜胥华满面沧桑,沐筱萝曾有过一丝丝愧疚的感觉,毕竟前世,夜胥华默默得为自己付出那么多,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筱萝就有种立马就把他释放的冲动,软禁夜胥华,实在是一件太过残忍的事。
可这问题并不仅仅涉及到底要不要释放夜胥华二殿下,而是关乎于西疆以为未来的安定,不能草率而为之。
沐筱萝就呆了一会儿,就任由着夜胥华依然在那安安静静泼墨画着灵动的山水画,她在方陵大王等人的陪伴之下,上了锦绣画舫,湖上烟波淼淼,湖心上的小筑建立渐远,似乎很快融入了静谧的湖水深处。
清风扑面而过,沐筱萝偶感凉意,赫连皓澈很快就为筱萝披上了绛紫色金蝴蝶纹金线镶边的小披风,安抚道,“爱妃,可是觉得冷么?”
“大王。”沐筱萝轻轻吟喃,在赫连皓澈双臂轻拢过来之际,顺势把螓首靠在他壮硕的胸膛,筱萝深深得知道赫连大王的心里面,想要问的东西并不只有这些,而是更多。
他明明想问,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沐筱萝心中叹息了一下,环视着船舷上峭立并保持警惕的江左将军,当然在这锦绣画舫之上除了赫连大王,便只有他一个人男人了,江左将军负责着保护大王和王妃的齐全之外,还负责操动画舫上的罗盘,至于娜扎与喆喆两人在船艄之畔,欣赏着湖光山色,这么美好的动人景色,对于她们这般年纪的女孩饶是充满了极大的吸引力。
见没人敢于窃听她与赫连大王之间的谈话,沐筱萝干脆选择开门见山,她把手轻轻抚上赫连皓澈的竖领前,声音也如同这锦绣画舫底部的流波风澜轻柔怡人,“大王,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刚才,臣妾与二殿下刚才在谈论什么吗?”
赫连皓澈好看的剑眉微微一蹙,嘴角满是玩世不恭的笑容,他的鼻子轻轻一哼,反问道,“本王为什么要知道?本王只知道筱萝爱妃你的心里只有本王一人,本王还需要知道一些什么?”
这么说来,的确是不再需要知道什么了,沐筱萝自是满心欢喜,女人呐,终究还是要找到一个能够理解自己,包容着自己,疼爱着自己的男人,如果找到了,就像沐筱萝这样,可以和和美美,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得过完一生,那可是无限的幸福,至于其他的一切的一切,宛若浮云,总有消褪的一天,唯有爱,才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可以依傍一辈子的基础。
也就是俩碗茶水的功夫,沐筱萝回到毡包之中,一路上听过不少的风声,说赫云太后有急事要相告于方陵大王赫连皓澈。
待筱萝走进毡包之后没多久,赫连皓澈便往赫云太后处了,这赫云太后的毡包位与处于以东的地域,也是大大方方的毡包房,她老人家乃是西疆太后,位份至高,附近有不少方陵卫兵在守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