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夜倾宴气若游丝,两颗眼珠子毫无神采,说真的,沐若雪她那脸蛋儿蹭着自己的脸时,真的感觉到身上的荆棘毒素有所缓解,当下夜倾宴大手一挥,小青子深谙其事得叫四下屏退出去。
看来大殿下今夜要在冷宫之内,与沐若雪成全欢好。
其实,不然。
冷宫殿门被死死关住了。
沐若雪以为大殿下要与自己颠龙倒凤,谁料,夜倾宴他只是那脸不停得往自己脸上蹭去,动作单一又重复,这根本就是正常的敦伦应该做的,难不成大殿下也有特殊的癖好?
也许是吧。沐若雪沉了下,心想着,忍一忍,便也过去了,要是忍过去了,以后的皇后娘娘的凤袍加身,那可是多好的事儿呀,到时候想要把沐筱萝和她的生母二夫人爱怎么弄死就怎么弄死,那继母东方玉漱,她的命也应该是要活到头了。
很快,天快要五更。天即将明。
一整个晚上,夜倾宴没有做别的事,就做重复一件事儿,大叫沐若雪心中怀疑万千。
只是大殿下急匆匆得走掉了,连最后一句关怀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专门在冷宫之内服侍沐若雪的宫人们忽的殷勤起来了,她们皆以为,太子殿下如今在冷宫过夜,这沐若雪回倾宴宫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可就在一个丫头给沐若雪端洗漱水的的时候,一个宫婢惊呼“鬼”呀,旋即仓皇跑了出去。
然后沐续进来的几个宫人们更是如此。
沐若雪不解,兀自捂着有些不适的脸孔,缓步来到冷宫之中一口破旧得再也不能破旧的残铜镜前,之间镜中那个女子,脸上满是血污,要命的是,还有几道血痕纵横交错,跟蜘蛛网似的,好生可怖,往下看,大红袍子满是猩红的血迹,应该是被大殿下染的……
“啊——”沐若雪歇斯底里得大叫!
沐若雪她一生引为骄傲的花容月貌,破了相。
如果是丑女也便罢了,沐若雪偏偏是享誉京都的第一美女!
“为什么?怎么会?本太子妃堪称天姿国色,是谁要害我?不!是太子殿下……月初他害我!”
嘴中喃喃说着魔怔的言语,沐若雪两只手捂在满是血痕的脸上,看上去是那么丑陋那么恶心,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腹内紧迫得冲上喉头。
连堂堂的失宠太子妃尚且觉得如此恶心,更别提其他人了,一系列打水给太子妃洗漱的宫人们仿佛看到了魔鬼那般,仓皇无措得五步并作两步,跑出冷宫殿的殿外。
沐若雪从来没有想到在冷宫受尽苦楚的,竟然会是自己,一直以来,她以为受苦的一定要是沐筱萝那个卑贱,女,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现在的受苦的却是自己,更为惊秫的是,向自己的脸蛋上下毒的竟是太子殿下夜倾宴。
倾宴不是很喜欢我吗?他怎么会害我呢,莫非……莫非他喜欢上了沐筱萝那个贱人?
想到这里,沐若雪两只手疯狂得捶着胸膛,但愿就这么死去,化作厉鬼索取沐筱萝那个贱人的阴魂,她是,,筱萝是,,她沐若雪步步登上尊荣,那是顺理成章,顺从天道的,自古都是如此,这个世界就是以强人为准则,可是偏偏沐若雪目前的处境,与她的梦寐以求的处境,成一个极为鲜明的反差,这叫沐若雪真的无法接受,直到现在,沐若雪仍然不相信害他的人,不是夜倾宴太子殿下,就连呆在冷宫的人,也好像不是她。
沐若雪如今龇牙咧嘴的形态,早就吓跑了冷宫之内所有的宫婢,就连倒夜香的老宫人也不敢来了,一时间,冷宫空寂寂的,无边的幽暗,无尽的冷风从冷宫大殿的门缝里头吹了进来,万般寒意侵袭着沐若雪薄薄的中衣,她喊得,哭得,也累了,再也没有人会来了,她昏昏沉沉的,也便昏了过去,不人事了。
倾宴宫。
太子龙榻上,明黄色双龙戏珠云纹软垫上,夜倾宴侧着身躺着,脸上罩着黑纱,叫人无法看清内中到底是什么模样儿。
只是,夜倾宴掀开一角,叫贴身小太监小青子上跟前,质问道,“小青子,本太子的脸怎么样了,是不是消肿了一点,疤痕是不是也少了一点?”
“回禀太子殿下,却是比您刚刚回宫的时候好太多了。”
小青子躬着身,目不敢斜视,他心里想,太子殿下他现在除了腮边有两块淡淡的血痕之外,就再无其他了,也不知道在冷宫之内,大殿下对太子妃做了什么,并且做了能够解除脸上的疤痕,莫非是传说之中的采阴补阳之术,也怪自己是个阉人,不能人道,要不然小青子心想定要娶个美娇娘子好生行鱼水之欢,说不定也能够益寿延年呢。
想要闭门养神的夜倾宴突然瞥见小青子神色一阵阵的旖旎,喝叱道,“你这狗奴才心里在想什么?还不快给本太子送一盏茶水过来!”
“是——”小青子公鸭嗓子唱了一声诺,旋即蹑手蹑脚得退了下去,很快就有宫人献上一个带托盘的水壶和茶盏,小青子拿着那白釉茶盏给大殿下沏了一杯茶,服侍他吃下去。
夜倾宴是隔着黑纱喝下那杯茶的,他现在这个样子生怕被人看见了,反倒污了他的盛名。
一个男人,脸上不过两道血痕就如此小心翼翼不敢见人,那么沐若雪呢,脸上的疤痕恐怕不下十多道,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