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夫莫如妻,很多事外人不知道,贺冬卉却是知道的,她送上的‘贺礼’详细记载了武铭元的罪责,她不觉得这样做是背叛,也不是对自己对沐筱萝做的事的弥补,而是“我下地狱了,你也该陪我一起下!”
武铭元的涵养真的‘变得’很好了,对此微微一怔后笑道:“没关系,让筱萝看清我是什么样的人也好,为了皇位我都可以不择手段,为了她我就算变成魔也在所不惜……”
人不疯癫不成魔,不入轮回,又怎么能重新遇见你!
因为心动,忘不掉的牵牵缠缠……当我今生的躯壳没有了温度,我愿意去那阴暗的地方,寻奈何桥,喝那孟婆汤,忘却往生,忘掉尘世间的苦与愁,哀与乐,得到和得不到的辗转……
只要喝了孟婆汤,前世今生的宿怨便会忘的干干净净,来世重新为人……
重新遇见你……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你!
武铭元走了,他坐过的地方落下了一个小瓶。贺冬卉看了半天,才伸手拿了过来,拔开瓶盖,淡淡的酒香夹杂了刺鼻的味道。
她一笑,她还是没看错武铭元,他是不会容许人背叛他的……更不容许人挡在他通往幸福的大道上。
贺冬卉拿着小瓶发呆,半天才举起来送到唇边,酒有些甜,却甜不到她心里。
她喟叹,张口全喝完了。小瓶掉落在地上,摔碎了。她怔怔地看着远处的落日,霞光很温暖,彼岸也会温暖吗?
她可以走的,远离武铭元,重新寻一个干净的地方开始。可是她没有勇气,她承认她没有沐筱萝坚强,她无法忍受自己不能走……
她没有沐筱萝幸运,她还能遇到她的‘真命天子’,而她,支离破碎的心再也无法相信别人了!
心静如镜,心沉如石……
若有来生,让我们永远都不要相见,即使梦中遇见了也不要打招呼。只是笑笑,然后擦肩而过……
我再也不要心动,心若一动泪已千行……
贺冬卉微笑着合上了眼,夕光静静地照着她,只是再多的温暖也暖不了那渐渐冷却的身体……
贺冬卉死后,天下的形势就开始逆转了。
贺家碍于贺皇后以往的情面,明着没说不支持武铭元,暗地里却转而支持武铭正了。
武铭正的军队一路无敌,杀到了洛阳,眼看京城危急,武铭元正打算集中兵力和武铭正一决高低时,边关战事又起。
武氏内乱,身为劲敌的呼延国就趁人之危,趁机攻城掠地。加上黄河洪水泛滥,大批的流民就纷纷造反,一时武氏大地到处战火四起,连江南楚玉的县衙都被流民攻进哄抢粮食。
楚玉被迫再次穿上战衣,一边平定自己封地的战乱,一边寻求帮助。
武铭正的军队驻扎在长江以南,封住了武铭元的进路,在呼延国和皇位之间挣扎着。继续前进是皇位,后退则可以将呼延驱逐出武氏疆土。
武铭正的谋士一部分主张先拿下武铭元,将皇位弄到手。一部分主张以大局,以百姓为重,先驱赶在武氏疆土上为害百姓的呼延氏,再回头内战。
争皇位只要再攻上百里就可以拿下武铭元,而驱逐呼延氏是用损耗自己的兵马给武铭元喘气的机会。两者虽然最终的结局殊途同归,可是性质却不一样。
武铭正犹豫不决,一方面皇位已经垂手可得,一方面放任呼延氏长驱直入,日后收拾起来损失也很大。
矛盾的时候接到楚玉的求助,更让武铭正抽不出人手,只好派人将求助信转给了楚轻狂。
相比各地的战乱,蜀地真的是世外桃源,几场驱逐战打下来,楚军的名声已经无人不知。流民进了蜀地还没闹事就被楚军收服了,愿种田的安置土地,愿意从军的还可以领军饷,一家家毫无遗漏地被安置好。
年轻力壮不愿从军的在赵东的带领下组成了自卫队,一边保护自己的家园,一边说服进来的流民安分守己。
天下形势如此,楚轻狂也不能安稳地只满足守住蜀地了。覆巢之下无完卵,他对呼延的进攻关注更甚两个皇子争夺皇位的内战。
每次一听到呼延又夺了武氏一个城池,他就愁眉不展,怕沐筱萝跟着担心,他是严禁姜曛等人在她面前谈起战事。沐筱萝的肚子越来越大,再过几个月他就快做爹了,他决不允许她出什么意外。
但是这样的严防死守也不是办法,接到楚玉的求助信后,楚轻狂知道再不能瞒沐筱萝了,因为他不能再坐视事态的发展,安稳地躲在蜀地,不管天下苍生。
狂公子出乎预料之外地早早回家,让人备了一桌酒菜摆在园子中的亭子间,说要和沐筱萝赏花。
夏天天气热了,园子中的花开了很多,还有些果树,垂了一枝枝的果实下来。坐在亭子间能闻到花香,再看着红红绿绿的果实,狂公子喝了半天闷酒也没舍得说出离别的话。
还是沐筱萝笑着按住了他的手,说:“又不是不能再见,怎么弄得这么伤感……你放心去吧!我和孩子都会等你回来的!”
楚轻狂一惊,抬头看见沐筱萝了然的笑,就自嘲地笑了。他忘了他的妻和他一样聪明,不问不代表不知道啊!
“你理解的……”楚轻狂握住了沐筱萝的手,有些欣慰。
他还忘了他的妻是沐家的女儿,沐家的男人哪个没有上过战场啊!
他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