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不该死,但更不该的,他居然死在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手里!楚云钊,筱萝真想知道,当初你在杀自己亲生父亲的时候,可有感觉到一丝心痛?”彼时沐筱萝命殷雪将此二人冰封在山洞内,并未想过有一天会惊动他们,但时移世易,如果不拿出有力的证据,单凭她舌灿莲花,又有谁会信呢。
“你胡言乱语!朕的父亲是先皇!他算什么东西!”当洛滨和婴鹂的尸体被抬出来的那一刻,楚云钊的情绪便已经失控了。
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那些人的话,沐筱萝不是傻子,从沐相府的那一楚开始,自己便跳进了她精心布下的陷阱,否则她怎么会有洛滨和婴鹂的尸体!怎么会!
“殷雪,把周嬷嬷带上来!”沐筱萝不理会楚云钊的辩驳和咒怨,淡声开口。
“老奴……叩见皇上,叩见沐妃……”沐筱萝说话间,便有一道黑影咻的出现在金銮殿上,手下还提着一人,此人便是周嬷嬷,且当殷雪将人放下之后,便似电闪般转眼即逝。此刻,周嬷嬷正战战兢兢的跪在金銮殿上,身子抖如筛糠。
“是你……周嬷嬷!朕警告你,不许胡说!”楚云钊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周嬷嬷便是当日伺候在母妃庄晓容身边的贴身丫鬟,心下寒凉如冰。
“周嬷嬷,你别怕,你且告诉在场所有的人,楚云钊到底是谁的孩子?”沐筱萝摇曳着走到周嬷嬷身边,手指轻抚在周嬷嬷的肩上,试图给她安慰。
“回……回皇上,楚云钊是……是洛滨和娘娘所生的孩子,当时娘娘生的是龙凤胎,可皇室根本没有龙凤胎的先例,娘娘怕事情败露,所以让洛滨带走了女娃,自己把男娃留了下来,老奴记得清楚,当时娘娘还给女娃起了名字,叫婴里。”周嬷嬷忐忑开口,将当年之理和盘托出。
“你胡说!朕是真命天子,是龙种!洛滨算什么东西!他不配有朕这样的儿子!不配!沐筱萝,是你让她胡说的,是不是?你们别信她!这不是真的!”楚云钊心虚叫嚣着,唇颤抖不止。
“退一万步讲,就算周嬷嬷是胡说的,你与这位姑娘长的一模一样,显然是双生子,这点毋庸置疑!楚云钊,你千万别告诉筱萝,这只是巧合。筱萝敢问诸位朝臣,世间可有这样的巧合?”沐筱萝声音如刃,狠狠刺进楚云钊的心脏。
“没想到老臣忠心了七年的皇上,居然是假的!先皇,老臣对不起你啊!”内阁大学士,举世闻名的迂腐之臣,有外号称是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的孙知洙扑通跪在地上,仰天泪流满面。连孙知洙都悔恨不已,那些老臣自是信以为真,皆匍匐在地,痛诉自己有眼无珠。
“你们干什么?起来!都起来!朕是真的!他们在说谎!”楚云钊奋力咆哮着,入目之人,却无一眼愿意看他一眼,即便四目相视,那种鄙夷和不屑严重打击了楚云钊强到彪悍的自信。
“朕是皇上……你们不能这么对朕!不能……沐筱萝!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楚云钊赤红的眼眶陡然射向沐筱萝,第一次,他有了杀死沐筱萝的想法。
“到底是因为筱萝,还是你咎由自取!楚云钊,你害死大姐的事已经被沐素鸾暴于光天化日之下!你不仅杀妻,杀子,还杀父,连自己亲妹妹也不放过,筱萝真想知道,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筱萝的错么?是筱萝架着你的脖子让你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是筱萝拿刀逼你害死自己的亲生妹妹?楚云钊,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是冤枉的么?众位朝臣,筱萝替家姐在这里讨个公道!不知众位朝臣可否同意将这交给筱萝,若不用他的血祭奠大姐,筱萝死不瞑目!”诚然这是楚玉的承诺,可沐筱萝却想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楚玉初登帝位,每一步都必须走的极为小心。
“也罢,这qín_shòu的确该死,既然他种种恶举是由你昭告天下的,本王觉得将楚云钊交给你,理所应当。”谢重适当卖了个人情给沐筱萝,既然谢重点头,众臣自然无话可说,于是在一片沉默声中,沐筱萝命风雨雷电搬回洛滨和婴鹂的冰棺,又命殷雪将楚云钊带出金銮殿。
眼见着朝堂众臣冷漠甚至是鄙夷的目光,楚云钊的心似在烈火中煎熬,一直高高在上的他,一直睥睨苍生的他,怎受得了这样的轻视和侮辱,被人托出这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啊,他的颜面,被扫落在地,受万人践踏。
“楚玉!朕会回来的!朕就是做鬼,也会找你报仇!这是属于朕的金銮殿!是朕的!”楚云钊赤红的眼睛迸发着绝顶的幽怨和恨毒,他恨这里每一个人,楚玉,谢重,每一个冷眼旁观的缩头乌龟!尤恨沐筱萝!
大殿一片寂静,楚玉终于在沐筱萝走后说了一句话。
“退朝。”不知为什么,在楚云钊被殷雪拽出金銮殿的一刻,楚玉忽觉得似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心脏,让他莫名忐忑,甚至有些担心。他无暇顾及朝堂众臣,便匆匆离开了金銮殿,他必须跟在沐筱萝身边,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
楚玉离开之后,众朝臣窃窃私语,整个朝堂一片聒噪。
“你们都叽里呱啦的干什么!新皇登基,各项礼数祖制都不能少,此事交由礼部主办,其余各部协助筹备,这是大楚之喜,务必要办的轰轰烈烈!都听到没有!”谢重德高望重,他的话,自是无人敢反驳。于是在谢重一声吼之后,众朝臣作鸟兽散。
由于沐筱萝揭发了楚云钊的身世,于是改朝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