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暗自狠吁口气,旋即转眸看向殷雪,殷雪却并不乐观,洛滨虽然愧疚,却不代表他可以大义灭亲。
正如殷雪所料,在洛滨歇斯底里的忏悔之后,那柄森寒的利刃又重新回到了楚玉的颈间。
“是你们害死了鹂儿!是你们!”洛滨将诸多疑点抛之脑后,狂啸着怒视楚玉,他无法相信楚玉口中的言之凿凿。
无语,楚玉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听天由命。
眼见着洛滨举剑刺向楚玉,殷雪拼尽力气,猛的挡在楚玉前面,这是她能为沐筱萝做的最后一件事。
然则殷雪虽有必死之心,老天爷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就在洛滨的剑尖欲穿透殷雪的心脏时,整个人突然僵化般一动不动。
“堂堂大楚重臣,受先皇礼遇重用,更赐免罪金卷,如今却要背信弃义,狠心杀死先皇唯一的子嗣,洛滨,本宫看不起你!”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洞口处,沐筱萝缓缓走了进来,锐利的眸子迸发着凛冽的怒意。
“你……你是谁?”洛滨只闻其声,便已感觉到了那股锐不可当的气势。沐筱萝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踱步走到洛滨面前,心疼的搀起殷雪,下一秒,燕南笙亦将楚玉搀扶起身。
“你是……沐筱萝!你是大楚皇后,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而且你不是……”洛滨不可思议的看向沐筱萝,眼中尽是质疑。
“而且本宫不是个傻子么,怎么会说出那么一大段慷慨激昂的陈词?对不对?”沐筱萝冷笑着转身,幽冷的眸寒冽如冰。
“你不傻……原来你不傻!那后宫里的那些事都是你在搞鬼?鸿弈对你那么好!”洛滨愤怒看向沐筱萝,眼底涌出一抹狠意。
“先皇对将军何尝亏待过!你又是如何以怨报德的?你偷了先皇的女人,给先皇戴了顶那么大的绿帽子,你还要杀了先皇唯一的儿子,让先皇断子绝孙,你更让自己的儿子当上了皇帝,窃取了先皇的锦绣河山!比起忘恩负义,筱萝不及你百分之一,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指责筱萝?嗯?”沐筱萝一步步走到洛滨面前,字字珠玑,令洛滨无地自容。
“这些都是贫道迫不得已!”洛滨语塞,声音透着些许悲怆。
“迫不得已?是有谁将剑抵在将军脖子上,逼着将军爬上庄太妃的软榻?还是不杀楚玉,将军就活不成了?将军倒是说说,这哪一件事,能称得上迫不得已四个字?”沐筱萝厉声质问,逼的洛滨无言以对。
一侧,楚玉三人皆面面相觑,心道沐筱萝这张嘴,不得理时辩三分,得理不饶人呐!
“要杀便杀!反正没了鹂儿,贫道活着也没了希望!”洛滨不再与沐筱萝逞口舌之争,索性闭眼等死。
“婴鹂是死了,可楚云钊还活着。”沐筱萝唇角勾笑,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幽光。
“你……你什么意思?他是皇上,你们敢把他如何!”洛滨陡然睁眸,愤怒看向沐筱萝。
“不知道将军敢不敢跟筱萝打一个赌?”沐筱萝敛了眼底的诡谲,挑眉看向洛滨。
“什么赌?”洛滨狐疑开口,心底透着隐隐的不安。
“筱萝放将军回去,将军告诉楚云钊婴鹂已死,您欲带着婴鹂的尸体离开。只要将军能平安走出龙干宫,筱萝自愿到楚云钊面前承认一切,如何?”沐筱萝肃然开口,言语间丝毫没有戏谑之意。
“仅此而已?”洛滨对于沐筱萝的提议有些匪夷所思。
“没错!”沐筱萝点头。
“好!”洛滨应下。见洛滨点头,沐筱萝这才看向燕南笙,燕南笙虽不情愿,却也扬手解了洛滨的穴道。待洛滨离开,楚玉满腹质疑的看向沐筱萝。
“本王不明白,你为何要跟洛滨打这个赌?这个赌局毫无意义啊!”楚玉身侧,殷雪与燕南笙亦不解的看向沐筱萝。
“没有意义么?该是意义重大!筱萝要让洛滨知道真相,让他知道自己生了一个多么乖巧懂事的儿子!亦想看看楚云钊的心有多黑,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呢!”沐筱萝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脸上的笑,让对面的三个人不禁打起了寒战。
“主人难道不怕洛滨会在楚云钊面前胡言乱语?”殷雪忧心看向沐筱萝。
“以洛滨的为人,他不会。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说,也得楚云钊相信才行啊!”沐筱萝笑的越发灿烂,三人抖的越发厉害。
深楚的龙干宫静谧无声,当洛滨再次出现在楚云钊面前时,楚云钊明显没有彼时的震惊和惶恐。
“将军可找到婴鹂姑娘了?”楚云钊大步上前,剑眉紧皱,表情纠结的让人感觉他是在乎婴鹂的。
“找到了……”洛滨没有掩饰自己心底的悲恸,声音沙哑不堪。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啊。婴鹂姑娘呢?怎么没跟您一起回来?”楚云钊下意识噎了下喉咙,眸子不经意的瞥向洛滨眼底的神情,心,顺间紧绷。
“她死了……贫道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她的尸体……鹂儿死的好惨,万箭穿心,皇上可知道是谁这么狠心?”洛滨深沉的眸子缓缓转向楚云钊,眼底滚动着一股意味不明的情愫,他很想知道,沐筱萝为什么敢跟自己打这个赌?到底……到底自己的儿子,眼前这个大楚帝王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婴鹂的死……可是他这个亲哥哥布的杀局!
“婴鹂姑娘死了?难道真是……不可能!楚玉怎么可能会反朕?”楚云钊佯装震惊的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