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想到了,请柬是蜀王下的,他自然是要见本宫的,太子殿下可如实相告了?”沐筱萝试探道。
“楚后不妨猜猜。”楚漠北薄唇轻抿,并无相告之意。
“你没有。”沐筱萝肯定回应,睫毛在眼底投下碎碎的剪影,美的令人窒息。
“哦?何以见得?”楚漠北有些诧异,眼底多了几分质疑。
“这种事打死都不能承认,谁承认谁就是傻子!”沐筱萝笑着,转身由侍从带着离开了正厅。一侧,楚漠北额头浮起三条黑线,头脑顿时清明,他是醉了么?居然觉得沐筱萝顺眼!
“所以太子殿下一定是没承认的。”楚玉优雅的端着酒杯,朝楚漠北投去同情的目光。
“肃亲王又何以见得?”楚漠北索性坐下来,继续探讨。
“因为太子殿下不是傻子。”楚玉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却让楚漠北彻底癫狂,多么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啊,被沐筱萝荼毒的,想事情竟这样简单了么?这就是传说中了头脑简单吧!
深楚的风,带着瑟瑟的凉意拂过凉亭,零落的花瓣残存着香气悠悠荡荡,落了一地,沐筱萝踏皎洁月光而来,宛如画中仙子乘风而至,额前流海飞扬,荡起让人心仪的沧桑。
“其实你若不开口说话,还是极美的。”沐筱萝走进凉亭时,楚熙正品着茶,悠闲的神态与彼时吹胡子瞪眼截然不同。
“彼此彼此。”沐筱萝盈盈走进凉亭,缓身坐到楚熙对面,见眼前茶水冒着热气,心底掠过一丝暖意,周围没有侍从,此茶必是楚熙亲自所斟。
“戏演的不错,即便老夫醒过来,也有好一会儿没缓过来,以为老夫的信儿真的不在了。”楚熙饮着茶,紫釉的茶杯将那双深邃的眸掩在下面。
“嗯,筱萝也是如此夸赞太子殿下的,彼时筱萝也着实为小寒王伤心,流了不少眼泪。”既然楚熙不自称为朕,沐筱萝自然不会以本宫自居,而且她也并不喜欢这两个字。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与你无关,是漠北所为?”楚熙扬着眉,试探着看向沐筱萝。
“当然!若筱萝知道是假的,又岂敢肆意谩骂蜀王您啊!”沐筱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的楚熙肝儿疼。彼时楚漠信安然无恙,她也没少骂了。
“不管是谁,老夫都心存感激,那###提醒老夫,纵然漠信不是老夫的儿子,也是吾爱的稚子,可树林里,当老夫看着漠信舍命护在轿前之时方才顿悟,原来老夫有两个儿子。”楚熙淡然笑着,心底漫起苦涩,现在懂得,会不会太晚。
“幸而没让小寒王等的太久。”沐筱萝发自肺腑感慨。
“老夫真的很想用余下的时间补偿信儿,可是天不从人愿,楼兰王的密函到了,那老匹夫硬要将信儿接到楼兰国,这可如何是好?”就在楚熙醒过来的第二日,便接到了楼兰王的密笺,言辞虽然委婉,但其意十分明显:第一,楚漠信是他楼兰王的准女婿,谁若伤他,楼兰国必倾力剿之,第二,速将楚漠信送至楼兰国,他的女婿,必由他亲自护着。
这正是沐筱萝的第二条计策,一旦楚熙冥顽不灵,自有楼兰王出面,他想动楚漠信一根汗毛,自是想也别想,所以对楚漠信,沐筱萝是用了心的。
“有这回事?”沐筱萝面色如水,眼底溢出惊诧之色。
“是谁将这件事传到楼兰王耳朵里的老夫不会追究,但谁若能将信儿留在老夫身边,老夫必定感激不尽。”楚熙自然猜出始作俑者是谁,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
“蜀王跟筱萝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沐筱萝还不高兴了,她怕追究么!这话有威胁的意思啊!
“意思就是楚后足智多谋,如果能替老夫解此难题,老夫必定在楚玉与楚云钊之间有所选择。”楚熙的话说的明确直白,在他看来,沐筱萝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
“蜀王小看筱萝了,筱萝待小寒王好,是因为我们有缘,却不是为了求得利益,如果筱萝今日应了蜀王,他日筱萝不知有何颜面去见小寒王!筱萝还有事,不奉陪了。”沐筱萝字正腔圆,句句铿锵,倒说的楚熙有些无地自容。
“咳咳……老夫并没有当这是一场交易,算是请求,请求还不成么?”楚熙真想挠头,身为一国之君,他素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何时这样低三下四了。
“若是请求,筱萝愿意尽量一试,不过成败筱萝不敢保证。”沐筱萝没有坐下的意思,楚熙也不好强求。
“那就尽量一试吧,老夫先谢过楚后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楚熙也不好再强调什么。
待沐筱萝回到正厅时,楚漠北与楚玉刚刚撩下酒杯。二人虽然话少,可对于对方却了解甚深,此刻对饮,倒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且说沐筱萝回到正厅,与楚漠北寒暄两句后,便与楚楚玉回了济州。
翌日,金门传来消息,蜀大军已于昨晚撤离,独留百里皓然坐守,且已开通金门与莽原的商贸。自楚玉在莽原举旗开始,楚漠北便停止了金门与莽原的一切往来,其意便是不承认莽原归属楚玉,如今重开商道,便是默认。
“昨晚你跟蜀王聊什么了?”早膳时,楚玉忍不住问了一句。
“楼兰王心疼自己的女婿了,硬要将漠信接到楼兰去。”沐筱萝觉得参汤的味道很特别,便又盛了一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