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一辈子,纵使浪荡不羁,却也还是要脸的,他给她的狼狈,她记得深刻清楚。
“你现在是不是想让那些给你难堪,待你不好,抢夺了你该有的一切的人,都去死?”姬风的嘴角挂上了一抹嘲弄的笑容,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嘲弄她还是在嘲弄他自己。
“是的,也包括你。”叶蓝田的肚子此时猛然传来了一阵疼痛,剧烈的似乎在剥离她腹部的血肉,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转过头目光森冷咬牙切齿的将姬风看着,她已经活到了这样的地步,还能狼狈到哪里去,就这样吧,怕什么。
然而姬风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她吃惊的睁开了眼睛。他说“如果我愿意给你你想要的,你会怎么想。我也恨透了这一份轻蔑,那就让他们都去死吧。”姬风浅浅的笑了起来,伸手握住了叶蓝田的手,叶蓝田沉默了,并没有将自己的手从姬风的掌心抽出来。
也许,这将会是一次很好的合作,两个痛痒爱而不得的人达成了某种一致,如同握手言和。
沐初瑾的指甲划开眼前人的脸,自己的肩膀上却也被那人淬毒的剑刮开了一个口子,沐初瑾的身子向着一边闪过去,眼神森冷的看着那人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去。已经杀红了的一双眼将倒在地面上的穿着黑色劲装的人看着。沐初瑾发现了,最最难缠的还是这些身穿着劲装的人,不管是上官雯哪边的还是自己这边的,都绝非等闲,这些人冲进人群中都是零散的,他们从来不和人硬碰硬,一直都是身形灵巧的在人群中挪腾着,一般都是一剑封喉的存在。
散步在人群中,就是压倒的姿态,萧何坐在马背上,从最开始不断的有士兵想要冲上来拿下这个看起来坐在马背上看起来弱不禁生,然而当萧何用自己套在马背上带着的箭放倒了无数人的时候,以萧何所处的位置为圆心,向外划开了一个不小的安全范围圈,没有人,敢靠近萧何。包括哪些身穿着黑衣的高手。
沐初瑾早就吃了解毒的丹药,只是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还想向外沢沢流淌着鲜血,身上披着的狐裘早就在打斗折腾之间不知道遗落到了哪里去,只剩下身上一件单薄的衣裳,随风飞扬着。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然而她身上的那些鲜血,却给她的身上平添了一丝邪魅的气息,阴冷暗沉的压下来,却也让那些士兵全部都避让三尺。然而此时的场面却已经惨不忍睹,地面上全部都是倒下的士兵,然而一眼看过去,从衣着上就能看出来,楚绝郜和楚承辉这边所剩的士兵已经不多了,只剩下凌晨风和胡昊一身是伤的带着几个苟延残喘的弟兄抱成团还在负偶顽抗。
然而上官雯的军队虽然说损失也不小,但是总归是人多势众,所以就算是到了这一刻,却还是大军压境一般的将她们包围着,只有萧何带来的高手,损失不多,不过看起来,却也精疲力竭。
那王财主缓缓的笑了起来。“束手就擒吧,你们还能顽抗到什么时候,你们逃不出去了,认命吧。”王财主的眼神中慢慢的都是得意,一双挤压在满脸肥肉中央的小眼睛此时带着凶光的将众人看着,从始自终,王财主都没有出手,沐初瑾和他交手过,自然也明白,王财主的伸手不弱,此时想抽身而退,比登天还难。
楚承辉回到了沐初瑾的身边,浑身上下,也尽是伤痕,看上去,整个衣服都如同一缕缕破布一样的挂在他的身上随风飘扬着。楚承辉刚刚回到沐初瑾的身边,便伸手将沐初瑾的小手拽到了自己的手中,两个人的手上还都沾着干涸的血液,楚承辉对着沐初瑾缓缓的笑了笑。“你明明可以逃出去,却跟着我卷了进来,可是后悔?”他眉眼温柔,如初见那时的春光,他笑着来,带着一路的惊华,就这样踩着年华岁月一路不变的走到了现在,沐初瑾缓缓的闭上了眼,她早就动了情,疼了心,如何能够谈及后悔,只能缓缓的摇了摇头,一颗心疼的似乎要四分五裂,昭示着她爱的多么的深刻。
沐初瑾死死的握住楚承辉的手。“你我约定一百年,若谁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楚承辉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加大,脸上还沾着点滴的血渍,看起来微微的狼狈,却笑的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真实。
他们也算是一起凌厉过风雨的人,但是彼此都不曾给过彼此什么承诺,然而这一次,他们彼此承诺了,却不是在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的美好条件下,而是在如此千钧一发,危在旦夕的时刻,他们的约定,关乎了死。似乎还隐隐约约的关乎了下辈子。
姬风的眼神中又猛然掠过了一抹痛色,将眼前的两个人交握的手死死的盯着,他或许在这一刻真的明白了自己母亲的内心,得不到就想要去毁灭掉的内心,因为看不得,她和别人恩爱白头,那些郎情妾意的画面,就如同一把把刀,在他的心头死命的剜割着,似乎要将他的整个人分裂开来。
于是他恨了,于是他要毁灭,叶蓝田姬风的怀中,眼神淡漠森冷,了无人烟的气息。绝情的似乎只剩下了杀伐和毁灭,此时的叶绪和颜色,那么一瞬间,恍然看上去,却也是一对璧人的模样,相辅相成。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