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萝右脚红肿,经过这一路的奔跑,已是钻心的疼得难以忍受了。若竹心疼的给筱萝揉着脚,低声和筱萝交谈着什么。夜胥华四处查看了一下,确定这里比较安全,风尘陌追不到这里,也没有什么毒蛇猛兽出没的迹象,这才把一颗提得老高的心放了下来。精神上一松懈,马上就觉得肚子咕咕直叫,饿得不行了。
筱萝和若竹虽说吃过晚饭的,不过折腾了整整一晚上,也是饥渴难当。天色更黑了,临近黎明前的黑夜,总是更加的诡异和瘆人的。若竹摸索着来到夜胥华身边,问道:“侯爷,你有火折子吗?”自己和小姐一身湿透,就算是有火折子,那也是不中用的了。
夜胥华摸索了半天,最后失望地放弃了。他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火折子,没有兵刃,没有金银,甚至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夜胥华安慰着若竹:“马上天就亮了,忍一忍吧。等到天亮找到人家就好了。”
若竹带着哭腔说:“这里荒山野岭的,那里会有人家呢?我看我们就算不被风尘陌杀死,不被毒蛇猛兽咬死,只怕也会饿死了!”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筱萝听得心中不忍,想安慰她几句,可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默默地把若竹拉过来揽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若竹在筱萝的怀里渐渐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筱萝也困的不行,眼睛开始打架,因为有夜胥华在身边安心不少,渐渐的也就进入了梦乡……
一阵鸟儿的啁啾声把筱萝从睡梦中吵醒,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地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早晨的树林里空气清新,数不清的鸟儿在枝叶间追逐嬉戏着,百转千回的鸟鸣声让人心旷神怡,心情好得和林间的阳光一样灿烂……
若竹也醒来了,她可没有筱萝这般的幽兴。只关心树上有没有野果之类可以吃的东西。她仰着头在树林里转来转去寻找,筱萝警告她别走远,免得迷了路。
突然筱萝想起来什么,夜胥华呢?为什么不见他?筱萝急忙往夜胥华昨晚躺着的方向看去,还好,夜胥华还在,只见他静静地半靠半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对她和若竹的笑闹和鸟儿们的欢叫声充耳不闻!
筱萝觉得奇怪,来到夜胥华身边推了推他,夜胥华还是静静的,一动也不动。夜胥华的脸被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筱萝心里划过一丝不祥预感,她轻轻拂开夜胥华脸上的头发,这才发现他的脸红得吓人。筱萝赶紧伸手去摸夜胥华的额头,果然烧的烫手。
筱萝吓坏了,一直以来,夜胥华都是她坚强的后盾。即使她嫁了人,成了大陵国的皇后,赫连皓澈的女人,这个男人还是无怨无悔的默默守护着她,在她心里,对夜胥华是既有愧疚也有感激,但更多的还是依赖。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会觉得安心。
可是现在,他居然病了,而且病得很沉重,这可怎么办好呢?若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虽然乖巧伶俐,但却最是个没有主意的,以后这副担子,只能由自己的肩膀来担着了。
俗话说英雄是逼出来的,筱萝迅速调整好情绪,脑子转得飞快。眼下最急的,是先把夜胥华治好,可恨自己的脚还肿得跟馒头似的,稍微动一下就疼得钻心。昨晚若竹被风尘陌踢的那一脚,想必也伤得不轻吧?现在夜胥华又病了。三个人都不宜再赶路了,得找一户人家先安顿下来,养伤的养伤,养病的养病,等调理好了再回大陵国吧!
主意打定,筱萝仔细观察了他们藏身的这片树林,发现不但有鸟兽的足迹,还有人的脚印。心里不禁百感交集,激动得想流泪。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若竹采了些野果,还有蘑菇,欢天喜地地回来了。筱萝吃了两个野果,拿了几个来到夜胥华身边,想让他吃点东西。可是夜胥华双眼紧闭,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两颊绯红,气息急促。无论筱萝怎么说怎么喂,夜胥华就是不张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一下。
筱萝急得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让若竹赶紧吃点东西,同时照看好夜胥华。自己一提起,纵身跃上·端四处查看,终于在前面绵延的山坳间发现了一缕青烟。有炊烟就有人家,筱萝心里稍稍安慰了些,跳下树来和若竹扶起夜胥华,往炊烟升起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磕磕绊绊,好不容易爬上山坳,几间石块和泥土垒成的茅屋便出现在眼前。茅屋顶上,袅袅的炊烟随风飘扬着,看起来可爱极了。
突然一声犬吠,一条黄色的大狗突然窜出,向着三人就扑了过来。若竹吓得“妈呀!”一声惨叫,转身就跑,她这突然一撒手,夜胥华失去重心,往一边倒了下去。筱萝大急,一边是凶恶的猎犬,一边是重病的夜胥华,要顾那头都不行,只恨自己分身乏术,无法兼顾齐全。当下来不及多想,一把抱住夜胥华,转身一脚踢向猎犬。
筱萝毕竟是谷乘风的入室弟子,虽然这几年养尊处优,到底是练家子,出手之狠和准也是相当的惊人。只听见黄狗惨叫一声,被踢飞出去了。可那条猎犬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就地打个滚爬起来,再一次呲牙咧嘴的向着筱萝扑来。
就在这紧急关头,突然传来一声断喝:“阿黄,住口!”随着声音,从茅屋里走出一个剽悍的精壮男子。男人膀大腰圆,身板壮实得像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