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哥本魂端坐神宫星海,眼望着魔心虚魂愈动愈盛,知道这不过才刚刚开始,倒也生出一份坦然。不由暗忖,且由它去,倒也好看看魔魂的真正实力已经到了哪般境地,入魔后的心念又如何生发。
魔魂砍了一时,铁牌坚固难破,口中不免换了怪叫。嘶呀!额上一弯月印流显,乱云乌宇之中同时现出一轮腥红血月来。那立地魔刀挑指血月一引,一道血弧闪电般又奔着铁牌而至。
搜天换月斩!
餐霞的老眼瞳孔急缩,只见那看似一刀实际却是以亿万计的锋锐,心下登觉不妙。想要收回沉阴牌暂避锋芒时,却发觉铁牌此时的沉重竟然连他也已经无法驾驭自如。
仙士间的交手电光石火,岂容你慢上半拍。慢了,有时候就算是完了。沉阴牌上挨了重重一斩,坳黑的牌面立时泛起一重细密的红鳞样,呯!的一声,就这样碎成了屑。
魔魂放声长笑,笑声于乱云间回荡,重重叠叠经久不息。长刀斜指餐霞道:“老头儿,你这块牌子不错,让我玩耍的欢乐。那个胆小鬼已经被咱们吓跑了,说吧,引小爷来要干什么?”
餐霞万年造化,虽然阅历精足,却也没怎么见过这等诡异的场面。眼前这后生小子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这一身的涛天魔气……说他疯,说话倒也非语无伦次……说他正常,刚刚和一块铁牌较劲……
想到沉阴牌,餐霞心中一阵肉痛,焉能不怒。他蓦哼一声,双臂高举处,十指上立生万道霞光,如矢如电般的刺射出去,如同要把这一天魔云全部撕碎。
然而此时周遭温度瞬间转冷,周天魔云轰然一震,立时化为涛天魔焰。鬼哥轻蔑的打个哈哈,一记天地无用重重打出,整个空域竟然就此一顿,那万道霞光如同撞上墙壁的箭矢,不但一下子顿断了大半,剩余的也是歪歪斜斜再无什么威胁。
天地无用。鬼哥刚刚这一拳,纵使还不如当年修罗王,相差却也绝对不远。而今修为水涨船高,这天地无全用,法必有其蔽,循力克绝的真意货真价实。以魔心应用就更显其霸道,竟能一举破去餐霞这般仙家的神通。
餐霞见此一拳,这一双老眼也见神采,抿了抿嘴亦有些兴奋道:“大拙多承无稽上师法门,虽然偏处西海之外,实则牛尊都需让他三分的。可是这老东西三临金原,却接连输了三回,你道他都输给了谁?”
餐霞口中虽似在释鬼哥之疑,实则袖中已然滑落出一柄白玉手杖,此杖晶莹剔透,杖端一颗混圆的七彩宝石灿灿生辉。此杖一出,周天寒意竟然一下子便被驱散不少。
魔魂一双血色眼瞳盯着那七彩宝杖,张狂之意便立时去了不少。可此时空天之境,实乃魔心外显之魔域,如此轻易被人改换温度,他岂能容忍。一面动念驱云呼风,同时身下浮起一台血火莲座。
一面皱眉应道:“那位毗蓝?不该如此吧?毗蓝虽然不弱,要说能与大拙比肩却让人难以致信。”
餐霞见那莲座银蓝辉闪,刺骨的寒意再次逼了过来。手杖一顿时,一道七色长虹绕在身前,立时将霜气隔住。继续道:“大拙强且强矣,若论释理禅法,却远非毗蓝对手。同门相见,又以己之短比人之长,岂能不败?”
“有道理!”鬼哥略一点头,手下却丝毫不停,漫空魔焰登时卷将过去,开始围着长虹炼烧。
“大拙虽连败三次,却也从中甚有利益。即使认输西去,与毗蓝的交情却落下了。这么多年来,无稽宗没落至此而不倒,其实倒是靠了无稽上师其余两脉的颜面。”
“而今阳道友一出,不但领了上师法体,还破了无稽山根。大拙受马兄所迫,废了多年道法。这一笔笔算起来,毗蓝尊者如何能不找你的麻烦?”
餐霞抚须而立,几视漫空魔焰如无物,周身长虹流转,吞吐神光,竟然还在慢慢膨胀。
魔魂沉吟少许,点点头道:“她虽以魄力伤我,却未曾与我真个动手,是看在……极乐面上。所以她先一步便已杀了马王神,你妖云如今无法与天南开战,这个锅扣到我的头上正合适。”
餐霞微笑道:“道友果然敏达。”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魔魂继续问道:“莫说现在杀我与妖云无益,便是真有好处,也不该只来你老头儿一个。你既然来了,就说明妖云已有破局之法。那么,计将安出?”
餐霞喟然叹道:“阳道友之才智,胜杨慎百倍。不错,举族存亡关头,我们这些人日思夜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此法还需道友相助。”
“愿闻其详。”
“结英。”
“牛尊?他恐怕没时间。你老?似乎还差点。”
“自然不是牛尊,也不是老夫。”
说到这里,魔魂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凝重,有些将信将疑问道:“马王神……还活着?”
餐霞笑了,不过这笑里却有多半是苦涩。
“与阳道友一样,马兄近年来在秘修分魂合源之法,虽然风险极大,希望却也其高。只可惜被毗蓝这一下打破了功行,一半已然死了,另一半……似乎也不能算是活着。”
“鬼道?!”魔魂眼睛一亮,立时来了精神,嘻笑道:“高明之至。如若能成,纵然怀剑子一般的安渡英劫,马王神也足以与之媲敌。那时集南北之力,破阵乃至压制逍遥门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