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金原与妖云山两族即能对立并存,实力的平衡就必不可少。尤其如东华老祖这等终极力量,妖族若无人能制,那么这种对立也就不复存在了。所以妖族中的这位大神通强者,平时一样隐藏至深,甚至比东华老祖更加低调。
甚至连妖族中的大部分妖仙,都不知道这位妖族至尊是一头金睛神牛。他的赫赫凶威存留在大地上那些以牛为形的山峰上,流淌在那些以牛为名的河泽中,但他的名字已经罕有人知晓。如东华老祖这等人物,也只能唤他一声老牛而已。
一个貌不起眼的瘦小老者就站在群妖之中,不过在此之前似乎没人留意到他的存在,也不知他何时到来。
即使他此刻叹了口气向前走来,那深驼的背脊和土布衣裳看起来也仍只是个普通的乡农,丝毫看不出有奇特之处。若换一个场合,就这副体魄恐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位牛族。
牛老人愁眉苦脸摇头道:“打架?不来。第一次趟平了金园,第二次打到只剩你我两个老光棍,接着再打也只能落得腰酸背痛,不划算。”
“不是和我打,是和她。”东华老祖一手抚须,另一手中的木杖向另一个方向虚指而去。
一团银光在杖影后闪现,白衣银冠的九银仙君冷哼一声走了出来,叱道:“华蛮子,牛耕田,见了本君还不跪下?”
牛老人瞪了瞪眼睛道:“狐狸精,要是老牛年轻几岁,说不定还会着你的道。可现在已然年迈,力不从心喽,还是让这老蛮子去享你的艳福吧。”
“我原说你这头老牛心思最厚道,不想如今也会与本君调笑了。”九银仙君闻言咯咯娇笑,她本就美艳绝伦媚术无双,这一笑好比春风拂面山河翠生,两族一众仙士都只觉心神恍惚口干舌燥,心跳也都快了起来。
“好啦!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在这打情骂俏了。九银,你已养好了伤却不回仙界,却伏在一干小辈的周围,打的什么主意?”东华老祖以杖顿地,立时将诸仙士从失魂落魄中惊醒来。
众仙闻言心下蓦然一惊,这才明白似东华老祖与牛老者的出现绝非偶然。他们自认已经是主宰金原的人物,却不料还有一个可怕的大敌在旁窥伺,若非是有两族老祖护持,说不定就会被人杀个措手不及。
九银仙君冷哼了一声道:“就凭这些废物,也胆敢将仙屿视为囊中之物,这样的蠢货本君替你们杀了有何不妥。”
牛老人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这些孩子虽然大多愚笨些,要说都是废物也不尽然,还是有二三人算得杰出之士的。你也曾是一国仙君,这根强叶茂的道理应该懂的。只要这样生繁下去,至多再有一万年,本族必然会更有达人辈出。”
东华老祖也点头道:“说的是啊。一人升天不如修家遍世,仙君还是不要为难小辈,没的失了身份气度。”
九银仙君瞳生银辉,冷然道:“不杀他们那也可以,这古岚仙经本君志在必得。你们让这些小儿辈回家去关好门,当他们的缩头乌龟吧。”
“几万载长眠,仙君的性子还是霸道不减啊。我二族为了这两只手,已经付出了如此代价,焉肯半途而废。此事实在强人所难,老汉不能答应。”东华老祖连连摇头,身上一股令众仙窒息的威压也渐渐弥散开来。
牛老人同样目凝金光,锁眉叹道:“当年那一场大战,风王命死了,怀剑子也死了。我们各怀鬼胎,须怪不得仙君。不过今日我与华老蛮见解一致,就请仙君稍退一步如何?”
九银仙君一阵冷笑道:“你这个理由不错。好,本君可以再退一步,本君甚至可以认同你们的约定。但这条仙路必须交由本君控制。”
“不行!”东华老祖和牛老人几乎异口同声喝道,脸上皆现出惊怒之色。
“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就是在逼本君杀人了。不如我先将你们这些小儿辈统统毙了,再亲让仙屿最后试一次能否取得仙经。”九银仙君周身一阵阵银色涟光外放,寒极之气几欲封天锁地,似欲就要出手。
东华老祖急喝间身体急剧蜕变,不一息便化为丈高之身,龙冠兽铠万法袍发出煌煌仙光,如同一尊天王战神。
而牛老人也瞬间体形暴涨,三丈高的牛头人躯如一尊铁铸山岳,双弧角端锋寒芒隐现,双目更是金芒闪耀。虽然并无宝甲仙袍保护,但仅仅是身上披的那块虎皮,便散发着一股绝世凶威。
这三位顶级仙士一齐发威,大战似乎一触即发,其余诸仙已骇然失色。只是自家老祖在前,逃跑似乎也不太合适,只能硬着头皮靠到了老祖身后等待着号令。
“三位且慢!”一个清朗的男子话音似穿越茫茫天宇,落在了众人眼前,化为了一柄金剑。
三大仙士目光立即落在了这柄金剑之上,因为它来自金天荡,正是一品金仙金士奇的佩剑。这一变化给诸仙带来了又一次震惊,因为古岚仙屿向来是人妖两族之争,金天荡的历来不参与其中,可这一次很显然金天荡的强者也已经加入了这场角逐,使得原本已然很紧张的局势更加严峻。
九银仙君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道:“前几日听说金士奇道消了,还不知是真是假,今日就有人拿他的剑出来唬人了。”
金剑中的声音道:“仙君所言不假,金士奇的确已然谢世。在下一介无名小足,岂敢冒他的名讳。不过这一次仙屿再临,我金天荡也有意参与,还望几位道友能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