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翼哄了好一会儿,薄久薇才算不生气了。
前面副驾驶的薄斯年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到了乡下,华妈妈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见到三人一起回来,很是高兴的张罗着。
薄斯年嘴甜,把华妈妈的饭菜狠狠的夸赞了一遍。
华妈妈被哄得心花怒放的,还给几人做了甜汤。
华艺跟邢彬也回来了,华妈妈还给他们做了饭,他们两人都是华妈妈的孩子,只不过一个随了爸爸姓,一个随了妈妈姓。
难得家里这么多人,华妈妈说起了要给邢彬相亲的事。
薄久薇也是赞同这件事的,毕竟邢彬与她年纪差不多。
华艺和薄斯年年纪差不多大,到也不着急。
几人正在热络的聊着天,薄斯年却坐在栏杆上喝酒,一瓶接着一瓶的喝。
薄久薇看得有些担心,想过去劝说,被顾南翼拉住了,“你陪华妈妈聊天,我去。”
“可是……”
“别担心,我能搞定的。”顾南翼安抚她。
虽然他这么说了,可薄久薇还是挺担心的。
两人先前就在拳击馆大打出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薄久薇急的一路飞车赶了过去,想要阻止的。
结果他们已经打完了,好在都没受什么很重的伤。
自己这个弟弟,薄久薇是非常清楚的,他太偏执了,偏执到有了心理疾病,这在医学上可以称之为精神疾病了。
薄斯年的那些医生都跟薄久薇说过,他的情况很不好,得尽快做系统性的治疗。
可薄斯年不接受自己有病这件事,依旧我行我素。
自己这些年来都没能把他说服,她觉得顾南翼也做不到,所以才担心,担心薄斯年发作起来,会让顾南翼很难做。
华妈妈见她心不在焉的就劝她,“大小姐,你就别操心了,我看得出来,顾先生是个有想法的人,兴许他能说服少主呢?”
“希望吧。”薄久薇忧心忡忡。
这边,薄斯年又开了一罐酒,一旁的角落里已经有七八个空瓶了。
顾南翼取了一罐酒,像他一样攀爬上栏杆后,坐在上面喝酒,“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陪你喝。”
“你去陪我姐吧,我不需要人陪。”薄斯年态度冷淡的道。
“没事,你姐刚把我借给你了。”顾南翼笑。
夜风徐徐,夹杂着乡下才有的泥土清香,沁人心脾。
薄斯年没再说话,自顾自的喝着酒。
这里很宁静,没有了城市的喧嚣,生活似乎都慢了下来。
也就是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忘记烦恼,忘记曾经的荣辱,只争到这一片刻的宁静。
也难怪薄千衡会选择在这里养老,这里的确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顾南翼甚至在想,以后他和薄久薇老了,是不是也要找这么个宁静的地方,过余生。
以前他从不觉得未来有什么好期待的,只想活在当下。
可认识薄久薇之后,他不只要活在当下,他还在期盼他们的未来。
比如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生几个,要男孩还是女孩,叫什么名字……
他现在全都想要,像个贪心鬼一样。
“对了,上次那个女孩呢?就是杨起救治的那个女孩?”顾南翼突然想起这件事,就问了他。
这件事情顾南翼是知道一二
的,听说薄斯年当时很疯狂,一直抱着那女人不撒手,甚至不惜得罪un,也要挟持杨起让他给那女人做手术。
他突然好奇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值得薄斯年如此疯狂。
薄斯年突然捏扁了手中的罐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桃花眸里覆着冰霜。
这反应,让顾南翼诧异了一下。
大概是戳到了他的痛处,顾南翼觉得不妥,便要道歉,却听薄斯年说,“她走了,不要我了。”
说完,薄斯年就抱着头,呼吸沉重不堪。
从前在u岛学心理学的时候,老师说过一种自我防护状态,就像现在的薄斯年一样。
他想自我保护,可又无能为力,所以苦苦挣扎。
薄久薇也说过,薄斯年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不能被刺激,不能被打击,一旦情绪失控,就会变得暴力,嗜血,甚至疯狂。
最严重的情况就是精神失控,成为一个精神病人。
这是薄久薇最不想看到的,所以这些年来,薄斯年想做什么,想要什么,薄家都是尽量去满足,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活得很痛苦。
在他说她不要我这句话的时候,灰败得好像整个世界都没有了色彩。
可能没有人会想到,薄家这位混世魔王,骄傲又自大的薄斯年,会说出那么卑微的话。
她走了,不要我了。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破碎感,让顾南翼这个大男人都感到了很强烈的伤感。
他拍拍薄斯年的肩,“你还有薄家。”
“我最恨的就是薄家。”薄斯年嗤笑起来,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很是苍凉,“我甚至痛恨我自己为什么姓薄。”
顾南翼很意外他有这么浓的怨念,是因为母亲的去世吗?
薄久薇与他说过这件事,母亲的死,让薄斯年彻底失控,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照顾好我姐,她值得被人好好珍惜。”
“我会的。”
这是承诺,也是他的坚持。
薄斯年跳下了栏杆,又取了酒来,“什么都别说,陪我喝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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