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零年十月七日,埃及境内的一切都乱了。
一方面是前方的恶战,坦克与坦克之间来往冲突,用大炮互相射击,战场上被击毁的坦克在燃烧,滚滚浓烟弥漫在沙漠上空。
而后方则被轴心国军队突破梅沙马特鲁防线的消息搞得人心惶惶。
开罗的埃及总督府里,销毁档案文件而产生的淡黑色烟尘冲出烟囱直上云天。开罗人看到这一切,都认为这是英军要逃离埃及的信号。一时之间,火车站上挤得人山人海,全都急于逃离这一是非之地。?
亚历山大港里,皇家海军地中海舰队残部曾经试图在梅沙马特鲁战役时出海支援,无奈港口附近游弋的德意海军的潜艇太过大胆,地中海舰队刚刚出海就遭到鱼雷袭击,虽然没有造成损伤,却也暴露了目标,只得打道回港。
接到梅沙马特鲁守军投降的消息,地中海舰队经过韦维尔同意后,紧急经由苏伊士运河南下撤进红海待命,以免苏伊士运河失守被轴心国军队封堵在东地中海里瓮中捉鳖。
阿拉曼位于梅沙马特鲁以东大约一百七十公里,地中海舰队原总部亚历山大港以西接近一百公里处。
作为自利比亚通向埃及的必经之路,阿拉曼吸引了交战双方所有人的目光。
十月五日夜里,韦维尔和威尔逊接到第八集团军即将投降的噩耗后,连续两天搜刮遍埃及全境甚至是苏伊士运河以东的巴勒斯坦,紧急拼凑了八千多人的兵力送往阿拉曼,妄图守住这道最后的防线。
接收了八千余人的援军后,阿拉曼防线守军司令艾伦少将紧缩的眉头依旧没有展开。
阿拉曼防线北起地中海海岸,南至南方的卡塔腊洼地,总长度约40公里。
就算加上驰援来的八千多人,守军的总兵力也才勉强达到一万人。
平均下来,每一个英军士兵要防御四米宽的阵地,而且是毫无纵深可言。
至于坦克、反坦克炮、高射炮和重型火炮等技术兵器更是奇缺无比,不仅如此,就连堑壕和铁丝网的数量都远远不足,更不要说铺设雷区了。
艾伦少将在防线里的指挥部苦苦思索作战方案,防线外围,成千上万的英军士兵顶着烈日和酷暑,汗流浃背地在紧急抢修工事,为即将发生的大战做准备。
一个个散兵坑出现在沙地上,随后又被连成堑壕。一根根木桩被钉入沙地,随后被挂上充满倒刺的铁丝网。
就在英军士兵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防线紧靠海滨公路的地段忽然传出一声惊恐的喊声。
“警戒,警戒,有军队过来了。”
伴随着喊声,公路两旁正在施工中的英军官兵一哄而散,纷纷跳进还在施工中的掩体,抄起各种武器看向西面的公路。
映入所有人眼帘的是一支车队,这支车队拖着漫天的黄色烟尘,沿着公路向防线滚滚而来。
“不要开火,是我们的人。”又一个声音高喊道。
一个上尉带着两个士兵大着胆子跑上公路,向远处飞驰来的车队不停地挥舞手中的红旗。
在他们身后,工事里的英军官兵仍旧把黑洞洞的枪口虎视眈眈地对准那些不速之客。
“我是第四装甲旅的阿伯特上校,快让我过去,德国人就在我们后面。”阿伯特上校跳下轿车对挡路的上尉喊道。
上尉疑惑的目光从阿伯特上校身后的车队上扫过。
好少,好惨!三四天前第四装甲旅的车队曾经从这里经过,浩浩荡荡地向西面梅沙马特鲁开进,这么几天的功夫,车队就从原来的浩浩荡荡变成现在稀稀落落。
卡车至少少了三分之二,坦克一辆都没剩下,真是够惨烈,他们一定是和德国人的坦克大战了一场,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战争时期,小心没有错,谁知道他们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和第四装甲旅又不熟。
谨慎的上尉不顾阿伯特上校的催促,例行公事拨通了上级的电话,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五六分钟后,阿伯特上校独自一人被带到值班的岗亭,在电话里与老朋友艾伦少将聊了几句确认身份后,第四装甲旅终于获得了通行权。
阿伯特上校和艾伦少将两人见面后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阿伯特上校放松是因为终于摆脱了德军的追逐;艾伦少将放松是因为防御阿拉曼的力量又增强了一分,两人寒暄几句后随即满面忧愁地聊起接下来即将爆发的大战。
第四装甲旅带来的虚惊没有过去多久,阿拉曼北面的海面上又出现了异常。
看着海面上两艘急速驶来的渔船,在岸边巡逻的英军第十一卫戍连一排排长威尔斯少尉急忙下达了警戒命令,并向那两艘拖网渔船发去讯号询问他们的身份。
对面的回答简单明了,一个带着锅盖式钢盔、身穿土黄色军装的英军军官站到船头,向岸边的威尔斯来回挥舞着手中的米字旗。
威尔斯少尉迟疑的功夫,两艘拖网渔船已经直接冲上海岸,船上的乘客纷纷跳下船来,一边向威尔斯少尉挥动国旗,一边向威尔斯少尉的阵地走来。
“不准动,放下武器。”威尔斯少尉抄起一个铁皮卷成的扩音筒喊道。
为首的那个上尉军官喊道:“我们是从梅沙马特鲁城逃出来的,不要开枪。”
在他的命令下,四十多名英军顺从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随后被威尔斯的部下围了起来。
收缴了对方的武器后,威尔斯少尉放心地走到为首的英军上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