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一接通,那边便传来了一把很好听的女低音的嗓子,一听就很有威严很深沉的那种,不过,语声中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愤怒,“你可以把包里的钱都拿走,只要把证件都留下给我就可以了,可以么?”
她还以为林宇是小偷打过电话来了呢,强抑愤怒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恳求,的确,包里的这些卡啊证件啊什么的,好大的一堆,如果补办起来真的是很麻烦。
“我不是小偷,只不过偶然间捡到了你的包而已。这样,我把包就放在刚才你被抢的路口附近那个韩式料理店台了,你有时间就过来取一下。”林宇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凭心而论,除非是赵明洲这样有品格的官员,否则的话,他对现实社会里的这些官们实在不怎么感冒,也不太愿意接近。
尤其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干部,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结果就能坐到现在这样的位置上,背后还指不定有什么猫腻呢。
尤其是,她还长得那么漂亮。
一想到有可能出现的权色交易的那种肮脏事情,他就觉得有些恶心,不想再想下去。
虽然他先入为主的主观xing太强了,但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步入仕途,如果要是背后没有倚仗的话,那就有很大的可能xing是靠姿色上位的。没办法,有时候社会就会这么丑恶和现实。虽然也不排除靠能力上位的事情,但林宇对此并不抱太高的期望值。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个人想法而已,凭心而论,倒是有些极端了,但就算是极端,林宇也觉得有极端的理由。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许许多多这样的事情发生,难道不是么?
将包扔在了台,简单地交待了两句,尤其是交待员不要让让那个女官员知道自己是谁,就可以了。
他可没心思等那个姚媛媛来,又没犯花痴病。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赵铭洲和方萍居然已经开始举着酒杯喝上酒了,显然是两个人说话投机又投缘,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也等不及林宇回来就直接开餐了,边吃边聊。
方萍喝了些酒,此刻酒意上蒸,脸蛋儿倒是红扑扑的,灯光下看去更加的迷人且有风韵。
而赵铭洲酒意甚豪,此刻已经喝掉了半瓶酒,最初的陌生和羞怯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男人的豪情。
原本就是才华横溢,博览群书,再加上经风历雨,见识广博,谈吐之间更是字字珠珠玑,点评时事一针见血,每一本书,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侃侃而谈间风雅气度不自觉便彰显出来,儒雅而迷人。
而方萍托着腮正微笑望着这个男人,眼中俱是欣赏的神色。
此刻,正听赵铭洲侃侃而谈道,“方老师,其实说到李清照的那句‘至今思项羽,不敢过江东’,我倒是觉得,这个观点是错误,而项羽当时的选择才是英明无比的,他要自杀,必须自杀。因为,这是大势所趋。其实,站在项羽的角度切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他这等狼狈的样子,就算是回到了江东,又有何面目去见家乡父老?还有,如今大势已去,孤家寡人一个,他还能有当年的号召力和凝聚力,再聚百万雄狮卷土重来么?人固有一死,如项羽者,当然还是这样死得磊落豪壮,有声有色!也只有这样,历史才能记得住他,记得住这样一个悲情的英雄。其实我们华夏文化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概念,叫做势。乘势而起是一种势,势如破竹是一种势,形格势禁也是一种势,大势已去还是一种势,人的一生事业,何往而不在势中?!还是王安石说得对,中原一败势难回。由此及彼,不管项羽当时意识到了多深的程度,他的放弃是明智的。就比如当时垓下突围出来的时候,他不还是有八百部众么?怎么最后只剩下二十八人?早先那些人呢?冷兵战中,想聚歼不跑掉一个,是根本不可能的,那么,那些人又去了哪里?恐怕是跑掉了至少一部分。所以,以势相交者,势尽交绝。当其乘势而起,以至势不可挡时,趋势、附势、仗势者众,于是如火如荼,如日中天。而一旦势减、势弱、势衰,则必定纷纷叛离、逃离、反戈,所谓兵败如山倒是也。这在当事人,或许是不讲义气,而从另一角度而言,也未尝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了。既然这些人都跑了,势都倒了,项羽也深深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无势可倚,他又回去江东丢那个丑干什么?所以,就算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抽刀断头,顺应我之势也。”
“你说得真好,这种分析虽然与历史评断相悖,但确实令人耳目一新。赵科长,没想到你的思辩能力居然这样强,实在令我钦佩。”方萍不自禁就鼓起了掌来,现在眼里已经不仅仅只是欣赏的神色了,已经带上了一丝如小女孩儿般的崇拜神色。
这种眼神落在了赵铭洲的眼中,更是令他意气飞扬,刚要昂首再出惊人之语,却听见门被拉响,外面一声咳喇,林宇已经进来了。
“啊,小……宇……你回来啦。”赵铭洲舌头又一次打了个结,这个称呼叫得这个别扭啊,就甭提了。
“我能不回来么?再不回来你就喧宾夺主把酒都喝没了。”林宇瞪了他一眼,赵铭洲咧嘴一乐,讪讪地不再说话了,不过脸上那丝藏不住的激动和兴奋倒是落在了林宇的眼底,让他暗自好笑。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上个厕所要这么长时间么?”方萍看着他笑问道。
“